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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十七顿时像喉咙里卡了刺一般,一顿猛咳。

崔知拿了从家里带来暖身子的姜汤:“殿下,要喝一口吗?”

下一刻,李十七装作支撑不住骤然从马背摔过去,其心狠,看得怜舟心口一跳,看得沈端一瞬面若寒霜。

想象之中的伤筋断骨之痛未曾临到,李十七窝在沈院长怀抱,沈端眉目沉得吓人。

但怀里的殿下见惯她横眉冷指的姿态,这会竟也不怕,她拽着沈端裹得严严实实的衣领:“沈院长,不若你带我同乘罢?”

沈端冷冷看她,翻涌的怒火冲到嗓子眼,脑海蓦地跃出李十七从马背摔下的画面——那眼神,是挑衅,是势在必得的孤勇,存心赌她要不要救。

若不允了她,这次是假摔,下次便是真摔了。

摔得骨头断裂,心疼恼火的还是沈端。

她对李十七气不打一处来,冷着脸点点头,不愿说一字。

抱人上马,沈端有意无意地看了眼娇美纤柔的少女,似是猜到她和李十七说了什么,轻揉眉心,道了声“都不省心……”

李十七听了洋洋得意不以为耻地享受暖玉温香,怜舟听了只能仗着师生情谊冲沈端无辜一笑,笑得沈院长心口发堵——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啊。

天空飘了雪,十人小队在风雪中赶路,行至一家客栈,下马前李十七双臂张开要人抱,沈端一身冷凝的气势实在比风雪还要冻人,偏偏李十七胆子比天大,倔强地等她抱,谁来都不行。

崔知实在不想凑上去自找没趣了,她心累地走开。

宋染和怜舟并肩入了客栈,郑苑小跑着跟上她们,人小嘴甜,喊宋染「染姐姐」,喊怜舟「阿嫂」、「嫂嫂」,语气亲昵,喊得比亲的还亲,教人如何都讨厌不起来。

风雪呼啸,李十七坐在马背红着眼安静地和沈端对峙。

一阵冷风吹来,她身子瑟缩,沈端看不过去气恼地抱她下马,面沉如水:“游学不是玩闹,你最好不要给本院添麻烦。再敢故意涉险,你就滚回浔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