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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染揪着衣袖,小心凑近过来:“怜舟妹妹,我不明白。今日夫子所问,你应当是所有人中最该熟知的……”

“我最该熟知?”

“是啊,「明妍体」与「白流体」俱是昼家主所创。昼家主才华横溢,低调谦逊,学业之上,若有不懂你请教他当是最合适的。”

浔阳城百姓口中的恩爱眷侣,若晓得昼夫人连自家夫君独创的笔体都不了解,恐怕不知又要生出多少传言。

怜舟小心藏好心底冒出来的惊讶,沉吟片刻:“染姐姐看来,阿景是怎样的人呢?”

“昼家主呀……”宋染回想起几年前一身红衣的秀美少年郎。

“昼家主年少能扛起世家之首的金子招牌,这在当时是很了不得的。换了年长他一轮的人来主持家业,都不见得会有昼家眼下一半的兴盛。

昼公子少有奇才,心性沉稳,儒雅斯文,待人和善

,行事随性有时候又格外讲究。他是个矛盾的人,美艳,冷傲。目无下尘,笑起来常常给人游戏人间的错觉。可我认为,大抵是他生得太好,才惹得世人对他多有误解。”

“所以,你看,正因为他太好,羡慕嫉妒怜舟的才越发多呢。”

阳光照在洗砚湖,微燥的风轻轻吹拂,湖面泛起粼粼波光。怜舟苦闷地坐在湖边,后悔晨时说那番话了,即便要说,也要温柔一些。

说起来阿景知她懂她,带她走出少时的噩梦阴影,鼓励她的理想抱负,深信不疑她能做的更好。

身为挚友,她却对他知之甚少,遑论两人是名义上的恩爱夫妻,有着世上最亲密的关系。也难怪当她被夫子问倒时,同窗朝她投来探寻不解甚而讥讽的眼神。

怜舟自责捂脸。

沈端看了有一会儿,这才轻手轻脚地走上前来。

望着水面陡然浮现的身影,怜舟回眸,待看清来人,语气恭敬,起身行礼:“拜见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