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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书院如火如荼修葺书舍学堂的关口,一名背着书篓的女子从远方而来,目色沉凝地盯着书院「博学笃行、有教无类」的院碑,发出一声细不可闻的嗤笑。

忙得焦头烂额的书院夫子侧身无意一瞥,身形立时顿住。

他上前来:“阁下来此……”

来人不知怎的,眉眼之处总觉得熟悉,百忙之中,男子方有此问。

被问话的女子容貌秀丽,看起来不过二十四五的年纪。

闻言她紧了紧背上的书篓,寒声道:“我来应聘做女院教导夫子。”

这不像是来应聘做夫子的,一身冷情,倒像是来寻仇。

男人倏地想到什么,一拍脑门:“敢问贵姓?”

“沈……”

“你……”男人恍然:“沈誉是你何人?”

女子眉眼冷傲,朱唇轻启:“正是家母……”

三十年前,女儒沈誉力排众议,愣是在大周第一名院的白鹤书院为出身权贵的女子撕开一道光明正大入院求学的口子,可惜的是,口子撕开了,并未有光照进来。

成了沈誉心头难以愈合的疤。

而后回乡招赘,又在她丰富人生里增添了传奇一笔。

这样的妙人,大半生扑在传道授业解惑,寿数六十三,于半月前撒手人寰。

含笑而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