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还是接过药盅,摘了盖子,仰起头,将汤药一饮而尽。
少年白皙的喉结上下滚动,一抹血珠沿着他的脖颈滑落,楚意的心跳随之快了一瞬。
这药没什么问题,就是……太苦了一些。
萧晏皱起眉头,压下喉中想要将其呕出的感觉,下意识摸了摸衣裳——空空如也。
他想起自己只穿了一件里衣,而从燕国宴席上顺回来的糖果点心,在外氅口袋里。
于是,喝完药的萧晏薄唇紧抿着,再次摇头:“外臣孑然一身惯了,何况,燕皇陛下也不会让外臣做您的护卫,恕外臣,不能从命。”
楚意:“……”
她静了静心,告诉自己不生气。
看来,萧晏与她命中犯冲!
她以为他能帮自己,因为她要对付的徐骧也是他的敌人,可他根本也不在乎!
既然如此,她不指望他了。
楚意抬起头,对萧晏露出一个灿烂笑容:“哦,那看来萧质子对本宫并没有什么用处。”
萧晏不置可否,看着楚意的目光冷淡,凉薄。
他既然已经看出永宁公主心机之深,就不会被她三言两语说服利用。
至于得罪楚意的结果,萧晏不是没有想过,无非是被燕人羞辱——这样的生活,对他来说已经是难得的恩赐。
正想着,眼前的少女弯下腰,将桌上的药品一件一件,又放回自己的小药箱里!
怎么拿出来的,她就怎么收了回去。
要不是那药萧晏已经喝了吃了,她都想让他吐出来!
萧晏沉着脸,眼睁睁看着她收拾药品,终于忍不住道:“哪有送出去的东西,再收回的道理?”
眼前的公主,可真是他见过脸皮最厚之人,她想利用自己不成,连摆出来的药都要收回去。
楚意挤出微笑,瞥了一眼地上的酒坛,声音如玉珠落于瓷器,清脆生冷:
“本宫就喜欢这样的道理,哦对了,萧质子不必因为这坛酒愧疚,那酒虽是女儿红,其实是本宫和三皇兄上个月刚埋进去的,不算什么难得的佳酿。”
萧晏愣住,琉璃似的眼中漾起波澜,是少有的慌乱。
她,没想用那坛酒威胁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