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流舟从外面走进来。
手上沾着一点水,十指又红又肿,像只胡萝卜。
同样的年纪,一个班级。有人的烦恼是歹毒的沈小姐不让穿私服不让烫发带首饰;有人手上满是冻疮,还要想能不能得到明年的奖学金去给奶奶买药。
沈逸曦大学学法律,开学第一天,院长说,学法律可以是为了社会地位,可以是为了金钱利益,但是更多的,是要为了满怀爱意地看这个世界,要有对法律的信仰,坚守内心的正义和道德准则。
理想主义老阿姨就是看不得有人这么艰苦地活着,还得不到一点温暖。
“药用了吗?”
“用了,”
姜流舟看着沈逸曦白白嫩嫩的握着保温杯的手,下意识把自己的手放到背后,眼神飘忽说:“谢谢你。”
沈逸曦拉过姜流舟的手,被冰得一个激灵。
姜流舟看着沈逸曦,没有错过她轻微皱眉的动作。
暖玉一样的手里拉着丑陋的红肿的胡萝卜。
父母去世以后,只有奶奶在意自己手上的冻疮疼不疼,其他人,只会嘲讽她的冻疮难看。
她也觉得这个冻疮难看,连反驳的余地都没有,所以从来都是无所谓的。
可是现在,沈逸曦把这长满冻疮的手拉在手里仔细捂着,她却头一回觉得自己的手,那么难看。
姜流舟动了动,想把手抽出来,藏起来,不给沈逸曦看了。
“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