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灵竹记得她挂断电话时,很白的肌肤突然扩散开的像阴影一样的灰色,她知道这应该就是书里所说的脸红,她其实想象不出那是什么颜色,但她觉得那种色彩一定很梦幻,不然不会在她只有黑白灰的世界中,也为之心动神摇。
其实就像盲人渴望重见光明一样,自从知道世界不是黑白灰三色组成后,戈灵竹也很渴望能看到色彩,那些她穷尽想象,也描绘不出的颜色,而通过药物看到只是很浅淡的颜色,要是那个物体本来颜色就浅的话,以她的视野来看,便是看不到颜色的。
所以很多时候,戈灵竹看到或深或浅的黑灰色时,都会想象它们本来该是什么颜色。
尽管如此,戈灵竹也不想遇上属于自己的soulate,因为她看不到颜色是生病了,而遇上soulate不是让她病好,而是饮鸩止渴,且还会让本就不健康的身体雪上加霜,同时患上另一种无药可医的病。
所以在戈灵竹眼里,soulate就是病毒。
而现在,戈灵竹觉得时音就是那个病毒。
不然没有理由来解释她现在的反常。
但同时戈灵竹也很困惑,因为无数实验表明,色击现象只有在面对面时才会发生,似乎是通过一种人类目前无法观测的脑电波频率刺-激大脑皮层才会出现,因此隔着屏幕或是两人距离太远,都不会产生色击现象。
这也是让戈灵竹困惑的点,她觉得自己当时的症状符合色击现象,心脏因为刺-激而剧烈跳动,大脑也处于兴奋状态,甚至她还感到有些缺氧,可同时,她也没有看到自己的世界因此变成彩色的,是因为隔着屏幕导致效果减弱,还是单纯就是她想多了?
思来想去,戈灵竹也没想到答案,便决定将此事放下,毕竟她不可能因为这莫须有的猜测就去跟对方在现实里见上一面,而且如果知道自己是ono,她可能是soulate的话,她也许会因此被吓到。
在九十年代时,ono一度跟精神病划上等号,哪怕是现在,也有很多人这么认为,因为无论他们平常表现得多正常,在遇上自己命定的soulate后,都会逐渐做出让普通人接受不了的行为。
虽然知道这是因为生病了,所以才做出的行为,但这并不影响普通人想对ono敬而远之。因为ono会仇视每一个跟自己的soulate接触的人,会用一种让人觉得毛骨悚然的眼神注视着soulate,希望他们能不分彼此。
这种行为,有些像网络上很多人萌的病娇,但放在现实中,毫无疑问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也因此,如非必要,戈灵竹也不会主动告诉别人自己是ono,免得给别人增加心理负担,自己也会多上许多麻烦。
戈灵竹尽力让自己放下这种莫须有的猜测,毕竟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一对“命定”的灵魂伴侣隔着网线触发过色击现象。
不过她却无法控制自己的大脑不去想起时音,戈灵竹觉得这么耗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想了想,她拿出了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