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池最后看了他几眼,轻轻一笑,转身离去。
目送清池长老的身影消失在山林之间,王鲤终于深深地呼出一口浊气。
终于解决了一大麻烦。
他原本想着,如果能够从藏经阁里找到修行之法,那就先隐藏起来,等到净缘师父回来后,再向其辞行。
未曾想,修行之法倒是找到了,可却在毫无自觉地突兀情况下地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在藏经阁醒来时,他就感觉这次想要脱身恐怕难了。
至少,以王鲤向来不惮以最坏的打算去考量旁人的心理,他觉得自己突然从白龙寺得了这等好处,若立刻辞行离开,怕是真的会被废了,哪怕后续想走,也得让净缘师父帮忙斡旋。
不曾想。
八名高僧齐坐,以清正方丈为首,倒是直接就把话说开了,其余人虽然也有不舍之意,却自始至终没有为难。
这让王鲤对白龙寺的看法陡然拔高许多。
同时,也对清正大师口中所言的“禅宗”更多几分好感。
天下佛门源流相同,却又在经年累月的发展中分出了不同宗派。
白龙寺原先也并非禅宗,是在后期的发展中逐渐转变,由千余年前的玄信祖师彻底定为禅宗佛寺。
何为禅宗?
一言以蔽之:以无相为体,以无念为宗。
个中思想之玄妙非一时能解,但王鲤先前体悟妙华莲华经时所拥有的【空寂】心境,就正好与“无相”“无念”完美契合。
这些都是清正方丈所说,王鲤也因此而渐渐放下心来。
那眯眯眼的方丈再怎么也不至于在宗派核心思想上欺骗王鲤。
至此,他穿越而来先后忧心的三件事都得到了解决。
第一,身体。
经过一个多月的药浴和汤药,他早就好的七七八八。又有清妄老僧的百草丹,以及清正大师打入他体内的未知丹药,尤其是后者,当时在藏经阁中还没有注意,此时放下心来,他感觉连呼吸都感觉比以往顺畅、轻盈。
第二,出家。
净缘师父也是个妙人,他比任何人都更早发现王鲤的“特殊”,也十分想要收他为徒。不过净缘很少直说,也不同于清池老僧直接就要把生米煮成熟饭,他就是通过不断展露佛门的神异,以此吸引王鲤甘心情愿地拜他为师。
如今是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了,净缘师父回来之日,就是他离开白龙寺之时。
第三,修行。
这是一个不成问题的问题,因为如果可以选择,估计没有多少人愿意放弃修行的机会。不说长生久视,至少踏进门去,看一看那过去仅存在于幻想之中的不同风景。
回望过去,他谨言慎行,谨小慎微,在家时生怕别人发现自己的异常,出门时担心被坏人趁机所害,入山后不想平白招惹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