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实哪有那样容易的事?
即便是所向披靡、屡战屡胜的他,也常身负重伤,九死一生。
只是他从未提起过而已。
周晏与萧令华离开后,梦泽的情绪便颇为低落,独自坐在房间里捧着卷书,却久久不曾翻动,自是挂念双亲之故。但当旁人过去时,他却又竭力摆出小男子汉的坚强姿态,读书习字极为认真,分明是不愿让人担心。
玉妩瞧着只觉得心疼。
才刚七岁的孩子,换在别家正是上房揭瓦人嫌狗憎的年纪,喜怒哀乐全都写在脸上,更不知忧愁为何物。
梦泽托生在世间最尊荣富贵之地,却早早卷入宫廷争斗,失了许多快乐,却如此懂事。
玉妩想了好些法子,仍未能令他展颜。
孙嬷嬷见状,也只能无奈叹气。
“先皇后过世的时候,咱们王爷也是这般年纪,从前多爱说爱闹的孩子,那会儿却像是变了个人,好些天都不说一句话。奴婢也想过许多法子都没用,梦泽这孩子,也还是得慢慢来。这个乔家,当真是造孽!”
她提起乔家,分明藏有恨意。
玉妩隔窗瞧着桌前端坐的梦泽,有些出神。
她其实从没想过周曜幼时是什么样子,只是敬佩他的赫赫战功、满腔热血,忌惮他的喜怒无常、威仪名声。
他在经历丧母之痛前,也会像梦泽待小柔嘉那样,对旁人疼惜照顾,温柔呵护吗?
玉妩实在想象不出周曜温柔起来是何模样。
不过这倒提醒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