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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陆凝也确实因此颇为照拂。

譬如朱逸之科举入仕、朱父升官,其实都是有陆凝暗中打点。

等钟家跟信国公府退亲,两家交恶,潘氏连带着厌恶起娶了钟玉嫱的朱家,勒令陆凝不许再管朱家,朱逸之便彻底换了副嘴脸。

为讨潘氏欢心,他甚至不惜狠踩岳父一家。

被钟玉嫱得知他拜高踩低的行径后,还反过头来责怪她不懂得为夫家谋算。

到后来,甚至夜不归宿起来。

钟玉嫱原本滚烫的一颗心,也在这般琐碎的争执里逐渐磨得冰凉。

笑容悄然消失,许多个漫长的夜晚,她都对着蜡烛独自垂泪,枯坐到天明。

此刻钟玉嫱再说起这些,就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朱家如此拜高踩低,处心积虑,从前当真是我瞎了眼。我之前还想着,忍一忍熬过这几年,等钟家好些了,日子还能过下去。但朱逸之这德行,我是一眼都不愿再看到他了。”

“那姐姐打算怎么办?”

“和离。”钟玉嫱的声音低而坚决,“就算他朱家借着信国公府的势力飞黄腾达,我也瞧不上他们。只不过如今家里正艰难,且和离这事不是一句夫妻不睦就能办成的,他有官职在身,我总得寻到合适的由头,才能够脱身。”

这般态度,显然是已深思熟虑过。

玉妩最怕姐姐被朱家困住,过得委屈难受,对这打算也颇为赞同,道:“我如今还帮不上什么忙。不过咱们跟魏家、时家素来交好,虽说不该拿这事儿叨扰他们,但有时候狐假虎威,借着他们的名头唬人,还是有些用处的。”

“我知道。”钟玉嫱微微一笑,“当真碰见难处,我不会死扛的。”

玉妩情知她如今的手还伸不出淮阳王府,就只能安慰,“前阵子我去敬国公府时碰见了谢清玄道长,他跟我说,如今只是暂时身陷困顿,往后总能拨云见日。姐姐也要记得,这坎儿虽然难,却总能迈过去。出了朱家,姐姐仍能过得好,还有我和父母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