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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天暖,花轿行过红绸装点的街市,最终停在淮阳王府门前。

玉妩没来过这里,这会儿也不敢乱瞧,只管绷着纤细的腰身儿,听从喜娘和嬷嬷的指点慢慢往里走。余光瞥见衣香鬓影,珠翠绫罗,除了紧随在侧的佛宝之外,全都是陌生的。

她往后的日子就得在这里过了。

也不知淮阳王究竟是何模样。

玉妩安分地任人摆弄,直到被送进王府后院用红绸彩缎装饰一新的洞房,也没瞧见新郎的半点影子。

寻常夫妻成婚时的合卺撒帐之礼,她更是想都不用想,就连花扇也不用等人来挪。

——反正淮阳王病得连起身都难。

好在那位老嬷嬷虽瞧着面貌威严,态度倒还和气,将玉妩安顿进屋里,便屈膝道:“外头的事自有人照应,王爷身体未愈不便行礼,请殿下自管歇息。若有吩咐,只管招呼老奴便可。待明日天明,徐司闺会带人拜见殿下。”

言语姿态端正严谨,颇觉一丝不苟。

玉妩猜她应是淮阳王的教养嬷嬷,颇客气地应了,暂且屏退旁人,只留佛宝她们在侧。

须臾,外间传来屋门吱呀掩上的声音。

玉妩紧绷着的腰身在那一瞬间垮塌,她长长吁了口气,轻轻将花扇搁在榻上。

肚子里不合时宜地叫了一声,她让佛宝端些糕点过来,目光缓缓挪过这间洞房。锦帐外红烛摇曳,玉兽上香气袅娜,桌椅箱笼、陈设器物俱是奢华珍品,亦有满目红绸,却感觉不到半分新婚的喜气。

就连她要冲喜的男人,都不知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