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置孙家一事,有人帮了本王大忙。他昨日派人来京,本王不喝杯酒聊表谢意,倒是说不过去。”沈明河知道眼前的人素来心思活络,倒也不瞒他,坦率说道。

“谁?”迟音一挑眉,眨眼间一个名字浮上心头,脱口而出道:“顾行知?”

“顾行知。”沈明河和他异口同声。

迟音心道真是他。眉宇一轩,感叹道:“他而今倒是越发能耐了?”

“是呀。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离开京城,再不必束手束脚,他这才算是物尽其用。”沈明河眯着眼,轻叹道。“只不知道,潜龙在渊,能发挥到什么地步。”

迟音觉得他话里有话。却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只能抿着嘴巴巴望着他。

“陈太傅早先被请去了白云书院执教一方。”沈明河颔首跟他相携站着,平静道:“顾行知这次借着疆王的手打压信王处置孙家。转身却找本王讨要了书院院首的活儿。”

“嗯?他要干嘛?”迟音觉得顾行知是真的厉害。上辈子只在京城长袖善舞,都能风生水起。这次被沈明河放到应城,更是如鱼得水,这步步路走得都透着不可说的玄机。

“干什么现在倒看不出来。只本王知道,这人总会回来的。那个时候能拿多大的筹码来跟本王叫板,就要看他的本事了。”

结果迟音没多久就知道顾行知在干嘛了。

他收到了陈怀恒千里迢迢托京中门生带给他的一封书信,里边洋洋洒洒一篇文章,罗列顾行知种种罪行。小作文写得极尽才情。痛陈顾行知去了白云书院后结党营私,教唆学生拉帮结派,让他们组团文斗。滥用酷刑,月月考校学生,不合格者皆被赶了出去。还有以学识定束脩,厚此薄彼等等等等诸多罪状。写得椎心泣血,让人不由动容。反正迟音看完后就觉得,打死都不能让自己落到白云书院那种地方。简直严苛严厉又严酷。

狠,还是顾行知狠。

可感叹完了又不能不解决问题。迟音怕老头远在应城气得背过去。只能抖抖嗖嗖地拿着信去找沈明河。

沈明河却是眼皮都不抬一下,不紧不慢地又递给迟音一封信。

这封信是顾行知写来的。和陈怀恒的截然相反,信的内容十分简洁明了。不过区区几条名言,所显示的文学水平十分有限。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