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得礼部当晚跪在自己门口,诚惶诚恐,不遗余力地跟自己说,这妃千万不能纳。

不能纳就不能纳呗,自己对纳妃也没什么想法,不过是为了堵住悠悠之口。即便选人的时候,也不过是随意应声,听凭安排。

谁能想到好巧不巧,他们正选中这一个呢。

只是这事情都已经摆出来了。自己不能纳,沈明河也没明目张胆地来叫板。反而是苦了姑娘,带着一身的传闻,找了家庵堂伴着青灯古佛去了。

当年这是明面上的传言。至于背地里沈明河怎么对人家姑娘付诸深情又在背后怎么金屋藏娇,他自然是不知道的。

不过,依照他对沈明河的了解,这个中隐情,倒是真的不好说,不好捉摸。

可不管怎么样,说不尴尬是不可能的。况且重来这一世,他早早上了沈明河的船,自然更不会夺人所爱,强人所难。这种事情还是要提前说清楚的好。

“不必了。”沈明河不假思索道。看见迟音水润润的薄唇不停动着,脸上一僵,抿着唇垂着眼再不说话了。

迟音心想这人也是个别扭的。既然喜欢,又为何不说出来呢?只得叹了口气,苦口婆心道:“朕说真的,你若是有喜欢的,可定要跟朕说。”

“为何要跟你说?”沈明河不知道什么时候咧开了离他好远。似笑非笑的,深深看着他,冷清清下巴一抬,漠然道:“皇帝,你逾矩了。”

得,不高兴了。迟音摸了摸鼻子,到底是闭上了嘴。

马车还在疾驰,迟音尴尬笑笑,看沈明河真的不理自己了,才佯装仰面叹息一声,恨铁不成钢地闭上了眼睛小憩。

他没看到的是,因为他的话,旁边的人始终紧紧捏着拳头,神情隐在昏黄的马车里,皱着眉沉思。

……

不知过了多久,总算是到了城门口,沈明河刚将马车帘替他撩起来。迟音刚抬眼便看到陈怀恒一人站在灞桥亭里,风吹胡须抖,和着旁边一排排光秃秃飘扬的枯柳树枝,既心酸又好笑。

“他在干什么?”迟音下意识地笑出了声儿,咧着嘴问着沈明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