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因为他雄韬武略,才比尧舜。人贵有自知之明,至少别人夸他云熙帝的时候,他知道,沈明河比他高明多了。

这江山若不是因为自己才能被守住,那能是因为谁?

迟音心绪满满,只觉得鼻酸难抑,眨巴了几下眼睛,才让自己冷静下来。

若真是他想的那样,那沈明河的处境并不好过。

所有人一直觉得沈明河代表沈家,沈家也觉得沈明河的一言一行皆为他沈家。

唯有沈明河自己不把自己当做沈家人。

可他却不能说出来。因为他要借着沈家一步登天,他要慢慢地扳倒沈家。

于是他一边阳奉阴违,一边暗度陈仓。有如在悬崖边上行走,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

“摄政王是个什么样的人,安国公不知道,安国公也没必要知道。”

“那又凭什么让朕知道?”迟音吸了吸鼻子,脸上一片茫然,兀自坐在地上喃喃自语。

沈明河和沈家同床异梦,这件事若是让其他人知道,无异于对沈明河釜底抽薪。他是而今的沈家家主,他也袭了沈家的王爵,他更是代表沈家掌控着京城。

他现在离不开沈家。

“因为臣觉得,您该知道。”顾行知慢慢地站了起来。

他跪在地上时间太长了,刚站起来有些不稳当,扶着旁边的椅子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掸了掸自己的衣服,才慢条斯理道:“臣话尽于此,未尽之意,您自行处置。”

……

顾行知从干清宫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晚风拂来,廊下的宫灯轻轻摇曳着,风声飒飒,吹起了不远处沈明河长长的衣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