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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斯顿见他蔫蔫的,问:“怎么了?”

苏成扭头,陆斯顿跟着看过去,顺着烛光模糊能辨别出隔壁桌的一家四口,小男孩正紧张的钻进他哥哥的怀里,缩成一团,“哥哥我怕。”

妈妈念叨着,“多大了,还跟哥哥撒娇!”

苏成的指腹轻轻在酒杯那个位置上,反复摩挲着,服务员边道歉边走过来给他们桌上放一个小蜡烛,微弱的烛光忽明忽暗的,能照亮一些,却又照不透亮,特别能给人未知的安全感。

苏成有一肚子话想说个明白,却又不知从哪开始,旁边的桌子给了他灵感,男孩突然开口,“我有个哥哥,你知道的吧。”

透过火光,他看到陆斯顿轻轻点头。

“那我给你讲个事。”苏成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想喝,被陆斯顿用手掌盖住。

男孩的声音异常温柔,“不想说的事不要逼自己。”

苏成看向他,两人对视着,服务员就在这个当口给他们点亮了桌上的蜡烛,烛火亮起来,一小团,橘色的光。

“我想说。”苏成轻轻拨开男孩的手,他想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就绝不会拖泥带水,如果要告诉陆斯顿自己的心意,就该先告诉他自己家里的这件事。苏成举起酒杯,干了,“小时候,哥哥对我非常好。”苏成的声音落在“非常”两个字上,显得闷闷的,“我爸妈工作很忙,哥哥大我八岁,我是他照顾着长大的,六岁……几乎天天粘着我哥,他们都说我是哥哥的跟屁虫。”

男孩抿嘴笑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什么趣事,“那会儿爷爷还在,我们每年都会回来这过寒暑假。我小时候长得比较秀气,常被人认成是女孩儿,性格又特别害羞,哥哥担心我被人欺负,就强迫我学点跆拳道什么的,我不爱学,爸妈也不乐意我去。

我爸妈觉得学这些浪费时间,我觉得我有哥哥,不可能有人欺负我。

我父母是一心扑在科研上的人,除了工作,他们所有的时间都用在培养我和哥哥身上,我们俩都很聪明,哥哥尤其厉害,我那会儿不懂,只知道他们都喊他天才、神童什么的。我六岁以后,哥哥往家里拿的奖状、奖杯越来越多,可我见他的时间越来越少,他总是在学习、外出比赛,就连每年回爷爷家这里,他的房门也总是关着的。

我整天哭闹着要找哥哥玩,爸妈不同意,后来因为哥哥的各种比赛太多,他们忙不过来,索性就把我放回平成老家里,让爷爷照顾我,每次我想哥哥的时候,爷爷就骗我说,我要好好学习,好好练跆拳道,我现在虽然还小,但我不能被哥哥甩在身后,等我看懂了哥哥在看的书,学会了哥哥希望我学会的跆拳道,我能够并肩站在哥哥身边的时候,我们就能天天见面了。

于是我就真的非常非常的努力。

结果我十岁生日的前几天,哥哥真的来看我了,那天之前,我已经半年没见过他。”

苏成永远记得那日,哥哥穿着白大褂,手里拎着一个背包,突然出现在爷爷家门口。苏铭已经18岁了,他个子很高,从小爱运动,让他的皮肤比一般人晒的黑些,站在那儿,挺拔的好似棵大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