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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祥边看边沉吟道:“僧格林沁站在咱们这边,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热河和密云那边下官一样不是很担心,下官担心的是那几位疆吏,尤其胡林翼和曾国藩。”

“官心、军心、旗心、民心,全在咱们这边,正所谓天时地利人和。胡林翼和曾国藩跟肃顺是有些交情,但他们终究是汉臣,而这江山是咱们满人的,可以说这是咱们满人的家事儿。何况他们远在湖广和两江,就算敢谋逆也是鞭长莫及!”

见文祥有些犹豫,恭亲王接着道:“再说咱们要对付的是那几位,并非他胡林翼和曾国藩,朝廷之前是如何待他们的,咱们今后依然如何待他们,甚至可以给的更多。他们都是聪明人,我估摸着他们应该不会犯傻。”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文祥喃喃地说。

“博川,我敢断定,等咱们快刀斩乱麻,把生米煮成熟饭,他们就算有什么想法,也不会更不敢轻举妄动的!”恭亲王微笑着端起茶杯,语气是那么地笃定。

文祥想想又问道:“王爷,太后那边呢,两位太后会不会突然改主意,在节骨眼上打退堂鼓?”

“两位太后早下定决心,只是热河那边全是他们的人,直至今日载垣还是行在步军统领,所以只能忍辱负重,虚与委蛇。”

“如此说来,就剩那个韩四了。”桂良抬头道。

“至于韩四……太后已经命他护驾了,估摸着他和他手下的那几百兵已经护送皇上和两宫太后到了密云,至于将皇上和两宫太后恭送回宫之后该如何处置,就看博川的了。”

“博川,你估摸着韩四会就范吗?”

“只要把他跟肃顺支开就行,剩下的事交给下官。”

“博川,你是说要是不支开,动手时他敢阻扰?”桂良紧盯着文祥问。

想到韩秀峰的为人,文祥轻叹道:“不管怎么说肃顺也是先帝托孤的赞襄大臣,大行皇帝遗诏也已经颁令晓谕了,他受先帝之恩深重,要是见人敢违先帝遗诏,一定不会袖手旁观。”

“只是愚忠,并非跟肃顺穿一条裤子?”

“大人有所不知,在别人看来他跟肃顺交情不浅,但事实上他跟陈孚恩等人不一样,不但从未对肃顺言听计从,甚至对肃顺是敬而远之。甚至连奉先帝密旨在南苑练兵的事,肃顺都一直被蒙在鼓里。可以说他心里只有先帝,没有别人。”

“遇着这么个榆木疙瘩还真不大好办。”桂良放下茶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