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了。”
让咸丰和肃顺倍感意外的是,韩秀峰竟躬身道:“皇上,臣斗胆奏请由直隶候补道荣禄率南苑马甲门军随行护驾,臣率河营将士先在此休整半日,待圣驾出京五六十里再启程。”
咸丰愣了愣,想到宝鋆之前曾说过韩四打算率兵殿后的事,再想到河营兵勇不但跟洋人打过仗,而且一天一夜来回奔波了上百里,的确需要休整一番才能再出战,一口答应道:“准奏。”
想到韩四刚才说洋人正往京城进犯,肃顺担心夜长梦多,连忙躬身道:“皇上,天色不早了,该起驾了。”
“起驾,”咸丰微微点点头,想想又交代道:“宝鋆,从内帑中再取一万两,交韩爱卿赏给有功将士。”
“奴才遵旨!”
……
皇上说走就走,在肃顺等人的护卫下,带着几百辆大车浩浩荡荡地走了。
恭亲王奕讠斤、醇郡王奕譞、惇亲王奕誴和文祥等奉命留在京城办理抚局的王公大臣,一个个泪流满面、如丧考妣,想挽留却不敢挽留,想跟着走又不敢就这么走。
韩秀峰能理解他们此时此刻的感受,甚至很同情他们的处境,毕竟谁也不知道洋人接下来会怎么对待他们。
直到目送走最后一辆大车,韩秀峰才深吸口气走到众人面前,先躬身行了一礼,然后恭恭敬敬地说:“王爷,皇命在身,秀峰最迟明儿一早就得率兵启程。”
“走吧,能走的、想走的都走吧,本王乃大清的亲王,就算死也要死在京城!”
醇郡王奕譞越想越难受,禁不住骂道:“姓韩的,别假惺惺充好人,也别想着管我六哥要开拔银子,皇上把能带走的全带走了,咱们是要什么没什么!”
“王爷误会了,下官不是管六爷要开拔银子,而是想给六爷举荐一个人。”
“谁?”恭亲王下意识问。
“英吉利传教士包尔,”韩秀峰探头看了一眼站在他们身后的文祥,意味深长地说:“王爷全权办理抚局,身边不能没个跟夷酋说得上话的人,包尔不但跟两国夷酋说得上话,而且认得文大人,下官以为他是最合适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