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人面前老朽是老弟的上司,但在这儿不是。”文丰当年不但走南闯北去过不少地方,甚至跟庆贤他阿玛一起跟洋人打过交道,并非朝堂上的那些迂腐之辈,是越想越担心,竟喃喃地说:“是战是和,举棋不定,再这么下去,搞不好去年之事又会重演。”
韩秀峰这两天也在寻思这个问题,想到僧格林沁那个倔脾气,沉吟道:“应该不会,毕竟僧王不是谭廷襄,也不是桂良,当断的时候他会断的。”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海口形势瞬息万变,要是洋人蛮横无理骤然起衅,他就算想请旨也来不及。”
“可这仗能打赢吗?”
“英佛二夷这次只派来两千多兵,可见有多目中无人。古人云骄兵必败,何况朝廷为此准备了近一年,所以我琢磨着应该有五六成胜算的。只是……只是……只是这次能胜,不等于下次依然能胜。”
“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当务之急是怎么过眼前这一关。”
“大人说得是。”
文丰打听到想知道的,觉得不宜在此久留,干脆起身道:“韩老弟,老朽跟外头的那些郎中主事早交代过,你在这儿缺什么尽管跟他们开口。”
韩秀峰连忙躬身道:“谢大人关照。”
“那老朽先走一步。”
“秀峰恭送大人。”
“别送了,留步。”
韩秀峰刚把文丰送出门,大头就兴高采烈地过来了,一见着他就大呼小叫道:“四哥,皇上让我来喊你,郑亲王和肃顺大人也在,一定是有要事跟你商量。”
“知道了,我先进去关下门。”
“快点啊,我在门口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