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秀峰被搞得啼笑皆非,将信将疑地问:“就因为桂良和何桂清在奏报中提及过薛焕,蒋志章就上折子保奏调薛焕来京?”
永祥忍不住嘀咕道:“风闻奏事,他吃的就是这碗饭。”
“什么风闻奏事,我看他是自以为是!”韩秀峰越想越郁闷,坐下问道:“皇上准了吗?”
“准了。”不等王千里开口,荣禄便解释道:“这道公文是博川兄差人送来的,皇上准蒋志章所奏命薛焕来京的消息,也是博川兄差人送来的。薛焕调僧格林沁麾下效力没什么,只是他就这么离开上海,咱们的消息就更不灵通了。”
想到皇上已恩准,调薛焕来京的公文说不定已经在发往两江的路上,韩秀峰一连深吸了几口气,轻描淡写地说:“上海那边不是还有刘山阳吗,天塌不下来。”
“事到如今,也只能指望刘山阳了。”王千里无奈地说。
“该来的早晚会来,不会因为咱们有人在上海盯着,觉得又上当了的额尔金就不会派兵来犯。诸位,好日子到头了,做好开仗的准备吧!”
“四爷,卑职就等您这句话。”永祥回头看了看王河东,急切地说:“最后一批去固安的兄弟,已经操练了十四天,要不赶紧把他们调回来!”
“别急,越是这个时候,咱们越不能慌。”韩秀峰沉思了片刻,抬头环视着众人道:“额尔金从上海回香港少说也要十来天,回去之后他不可能不去广州瞧瞧,就算他急着以换约为由派兵来犯,也得先准备粮草辎重,怎么也得两三个月。”
“四爷,您是说洋兵最快也得五六月份才能抵大沽口?”
“嗯。”
“这么说咱们还有两三个月做准备。”
“确切地说是僧格林沁还有两三个月做准备。”韩秀峰从王河东手中接过茶杯,面无表情地说:“他身为钦差大臣,守土有责,只能豁出去拼了。咱们跟他不一样,咱们可不能孤注一掷。”
荣禄忍不住问:“那到时候咱们还去不去天津?”
韩秀峰沉吟道:“去自然是要去的,要是不去的话,前头的仗打成了啥样都不知道。但不能全去,最多去一半人,而且得是全会骑马的。要是这仗打得顺,去的人就按兵不动。要是前头打得不顺,那就撤回天津,帮石赞清守城。”
永祥糊涂了,忍不解地问:“四爷,前头打得顺,咱们为何要按兵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