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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都有事,好像总在忙,可细想起来却不晓得都忙了些啥。

有幺妹儿和潘二婆娘说说话,加上要带仕畅仕路两个娃,平日里倒也不闷,只是一到晚上就不由地想念远在京城的娃他爹。

盼星星盼月亮,没盼到娃他爹回来,但总算盼到了娃他爹托票号捎回的家信。

娃他外公和费二爷一大早就带着俩娃去龚老爷家吃酒了,她和幺妹儿都不识字,只能让家人去前头会馆把潘二请来帮着念。

“之乎者也”的她和幺妹儿都听不懂,潘二干脆帮着翻译成白话。

“四哥说天下不太平,两江的长毛、安徽河南的捻匪和两广的会党没能剿灭也就罢了,朝中竟也接二连三出事。年前的顺天乡试有人舞弊,牵连了不少大人,连柏中堂都被革了职,究竟如何处置还没尘埃落定。”

“不关他的事吧,他有没有被牵连?”琴儿急切地问。

“嫂子,这您大可放心,四哥做事多谨慎,何况他是奉宸苑卿,又不是礼部的尚书、侍郎,更不是顺天乡试的同考官,跟他没啥关系。”

潘二安慰了一句,接着道:“但已经牵连了那么多人,接下来不晓得还会有多少人被牵连,所以这京官是越来越难做。”

幺妹儿禁不住问:“长生哥,照你这么说,我四哥是不是打算辞官,打算回来?”

潘二看看书信,抬头道:“四哥虽没明说,不过能看出他早已萌生退意,我估摸着他之所以迟迟没回来,只是没找着合适机会。”

琴儿心想他一定是想她、想娃、想这个家了,忍不住问:“他还说啥了?”

“嫂子,四哥让老夫人、段经承、费二爷和婶娘保重身体,也让你不要太过操劳,不要太紧张仕畅和仕路的学业,说有时候管太严只会适得其反。”潘二顿了顿,又说道:“四哥倒不是很担心您和仕畅、仕路,只是有些担心老家。”

“担心大哥大嫂他们?”幺妹儿下意识问。

“四哥不光担心大哥大嫂二哥二嫂,更担心仕通仕达。四哥说韩家以前虽穷,虽总被人瞧不起,甚至被人欺负过,但不能因为他做上了官,又出了两个童生就忘了本。

说做人不能为富不仁,更不能横行乡里。还说今后别再买地了,说咱们巴县山多地少,咱家多买几亩地,别人家就会少几亩地,没了地人家咋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