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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韩秀峰若有所思的样子,伍肇龄补充道:“皇上命怡亲王、郑亲王、陈孚恩、全庆会同礼部、吏部彻查。伍辅祥乃吏科给事中,这么大案子他不能置身事外,得全程监察。”

“原来如此。”韩秀峰点点头,想想又忍不住问:“崧生兄,听说这把火是孟传金点燃的?”

伍辅祥岂能不知道韩秀峰真正想问的什么,放下茶杯解释道:“志行,你一定是收到了一些小道消息,但这事跟肃顺大人真没啥关系,并且这把火也不是孟传金点燃的,他只是在火上浇了点油罢了。”

“此话怎讲?”

“据我所知,这件事是从顺郡王府传出来的。”

“庆恩?这跟顺承郡王庆恩又有啥关系?”韩秀峰糊涂了。

“听我细说,放榜那天,顺邸正好为大福晋寿诞传班子唱戏,偏偏这班子里最要紧的角儿不在,传了三回还不到。好不容易传到了,发现那个戏子酒气薰蒸,已经不能唱了。

顺郡王大怒,问他一个小小戏子,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胆敢屡次抗传,问他眼里究竟有没有顺邸。”

伍肇龄喝了一小口茶,接着道:“那个戏子吓坏了,急忙求饶,说借他几个胆也不敢抗传,之所以迟迟没来是因为他的朋友中了举,他赶去贺喜,没在家,不知道顺郡王传召。

他一个戏子能有啥样的朋友,居然还能中举,顺郡王觉得很奇怪,问他那个朋友姓甚名谁,干什么营生的。

结果那戏子说,他那个中举的朋友叫平龄,起初是清客串,现而今也在赚包银了。

顺郡王将信将疑,又问他那个朋友是不是唱戏的,那戏子说是。金榜题名是件美事,顺郡王也没在意,就告诉了去吃酒的宾客,给宾客们致歉,只是当一桩笑话,随便谈谈罢了,可那天去的宾客太多,这事就这么传开了。”

吉云飞苦着脸补充道:“第二天一早,这事儿就传遍了四九城,众人哗然,纷纷传说‘优伶亦得中高魁矣’!”

伍肇龄放下茶杯,苦着脸道:“并且这个平龄是满人,而满人是严禁登台唱曲儿的!”

“于是孟传金上疏弹劾柏中堂、朱大人和程大人?”

“所以说他只能算火上浇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