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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不出意外,朝廷很快就会收到天津的奏报和桂良大人的请罪折。”说到这里,韩秀峰话锋一转:“这消息要是传到京城,外头那些正纷纷上疏奏请将耆英明正典刑的御史言官,一定会蜂拥般上折参劾桂良大人。忍辱负重的被千夫所指,甚至性命不保。王爷,您说这世道怎就变成这样了。长此以往,谁还敢去跟洋人周旋。”

“空谈误国!”

“下官也是这么以为的,比如今天在朝堂上刚出了把风头的尹耕云,既奏请朝廷‘师夷之长技以制夷’,又力主抗战,说啥子‘非战不足以自保’。你一边跟洋人开打,一边还想让洋人把压箱底儿的技艺教给你,王爷,您说说,他是不是以为洋人的脑袋被驴踢了?”

奕讠斤可没心情想这些,而是忧心忡忡地说:“韩大人,咱们还是说说和约的事吧,你说皇上要是晓得桂良已跟洋人签了和约,会不会龙颜大怒?”

“下官不敢想。”

“怎会弄成这样,这和约怎能轻易跟洋人签,弄成现在这样如何是好!”

“唉,这一切跟耆英当年跟洋人签约时何等相似。所以下官觉得耆英不能死,要是耆英被明正典刑,那耆英的今日很可能便是桂良大人的明天。”

奕讠斤很清楚韩秀峰是想救耆英,同样清楚韩秀峰并非危言耸听,因为擅自跟洋人签订丧权辱国的和约,其中甚至有皇上绝不会同意的遣使驻京条款,其罪过比抗旨不尊的耆英只重不轻。

再想到桂良私自跟洋人签约的消息还没传到京城,奕讠斤急切地问:“韩大人,这件事还有谁晓得?”

“禀王爷,京里应该只有博川和下官知道,至于天津那边下官就不清楚了。”

“这么说事情还有回旋余地?”

“下官连耆英都救不了,对桂良大人的处境实在是无能为力。”

“韩大人高义,能告诉本王这些已经帮大忙了。”

“那下官先告退。”

……

韩秀峰所说的一切并非信口开河,只是来之前从未想过告诉恭亲王,而是想借帮耆英求情的机会禀报皇上,让皇上知道那些个御史言官的话不能信,不然桂良、花沙纳那样的重臣也不会不惜身败名裂甚至身家性命跟洋人签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