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秀峰回头看了他一眼,笑道:“放心,我已经差人跟田主说好了,毁坏多少庄稼就赔他多少粮。”
“韩老爷,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要牛做什么。”
“后天各团要跟松坎大营换防,四个火器团得出征,其中两个团不但要一起护送商队去贵阳,到了贵阳之后还得去令尊大人和丁宝桢那儿效力。我韩秀峰做事最讲信誉,令尊大人和丁宝桢花了银子,我就得让他们觉得这银子花得值!”
“可这跟牛又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别看那两团火枪手这个月没少放枪,也别看他们装填起火药铅子有多麻利,但那都是在校场上,跟上阵杀贼是两码事。总之,他们究竟能不能上阵,我心里不是很有底,所以得想个办法练练他们的胆。”
张之洞惊诧地问:“韩老爷,您打算让他们射杀耕牛!”
“射杀耕牛是不大好,传出去说不定会被人弹劾,但杀牛练胆总比杀人练胆好,”韩秀峰笑了笑,又凑他耳边道:“牛肉比猪肉好吃,我已经很久没吃过牛肉了。贱内今儿个不到,明天也会带着娃过来,正好让她们也饱饱口福。”
张之洞被搞得啼笑皆非,正不晓得该说点什么,陈虎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擦着汗咧嘴笑道:“四爷,别说您心里没底,我心里一样没底,要不再挖条沟,确保万无一失。”
“这是人家的地,你想挖就能挖?再说挖了还得填,多麻烦!”
“可那帮小子万一吓傻了怎么办?”
“你也不想想牛多金贵,搞六头牛容易吗?”韩秀峰瞪了他一眼,轻描淡写地说:“从各团抽调些长矛手和刀牌手过来,好不容易搞六牛头,不能光练火器团的胆。”
“明白,”陈虎应了一声,想想又问道:“四爷,那等会儿用洋人的火药铅子还是用咱们自个儿的?”
“这不是废话吗,当然用咱们自个儿的。”
“遵命!”
……
上百号勇壮一起动手,两道长达两百多步的木栅栏很快就在田地里竖了起来,两道栅栏相距七八丈,看着有点像上海租界的跑马场,只是跑道比跑马场的跑道宽,同时没跑马场的跑道那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