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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有没有说过那边啥情形?”

“他们倒是跟贫僧说过一些,说酒店垭这两个月还算太平,原来驻扎在虹关和酒店垭‘缘匪’都走了,只剩下一些打家劫舍的余匪。年前好多士绅百姓为了避祸都逃这边来了,现在陆续回去了不少,有些士绅还办起团练,所以那些余匪不大敢去酒店垭生事。”

韩秀峰停住脚步问:“缘匪?”

老和尚急忙道:“禀韩老爷,听人说杨漋喜和舒裁缝信奉……信奉白莲教,称在缘之人持斋拜灯为修道,以战死为披红袍升天,所以对面的百姓分‘在缘’或‘在团’,‘在缘’的是‘缘匪’,在团的便是良民。”

“在缘就是从贼,在团就是团练的团民?”

“正是。”

想到就算不说眼前这位年轻的官老爷很快也能打听到,老和尚又小心翼翼地说:“可究竟‘在团’还是‘在缘’有时候真分不清,更有甚者拥团自重,割据自封,聚众抗粮,藐视官府。还有的则翻云覆雨,看似‘在团’,可暗地里又与‘缘匪’勾连,所以桐梓虽收复了,但其实只收复了县城。”

韩秀峰低声问:“这么说对面现在很乱,都搞不清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据贫僧所知松坎、酒店垭这边还算好,越往南越乱,离官道越远的地方越乱。”

杨漋喜的老巢在九坝场,而九坝场在南边,所以南边乱很正常,韩秀峰想想又问道:“大师有没有听人说过杨漋喜的事,他究竟是个啥样的人?”

“倒是听说过一些,只是不晓得是真是假。”

“但说无妨。”

“听说杨漋喜虽家境一般,但为人仗义,好交朋友,刚开始没想过造反,之所以造反是因为遇着一个叫吴三省的算命先生,吴三省跟他说有个叫舒明达的湖广人,自幼生有奇相,夜间睡牛棚,红光四射,定是真主。

杨漋喜跟舒明达本就是好友,便让吴三省帮舒明达推算八字,吴三省算后说舒明达八字极贵,有九五之份等。

杨漋喜又把自个儿的年庚告诉吴三省,让吴三县帮着推算,吴三省说他的八字是独虎占天门,定是大元帅的命,要是肯保主起事,将来定有丞相位份。

然后又算了一卦吉凶,说啥子起事大吉大利,杨漋喜本就信教,就这么动心了,便将吴三省留在家中,与舒明达等人一起策谋起事。”

“原来是白莲教余孽!”韩秀峰想想又不解地问:“既然他只是大元帅的命,怎么又自立为王,自封为啥子江汉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