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焕章和杨吏清看样子是铁了心要插手厘金局,这些天上蹦下跳,忙得不亦乐乎,连龚老爷好像都被他俩给说动了,前天居然跟他俩一起去拜见府台和县太爷,跟府台和县太爷商量如何迎接志行。说啥子志行不是一个人回乡丁忧的,还带了十个文武官员。随行的文武官员到时候在哪儿下榻,这些事不能没点准备。”
“他们还做什么了。”段吉庆下意识问。
“说出来你不敢相信,他们还把县里的那些秀才、监生召集到望江楼,边吃酒边商讨如何帮志行办团练!”
“帮志行办团练?”周会柄冷哼了一声,放下酒杯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们究竟想做啥子,究竟打得是啥子如意算盘,真以为县太爷、府台和道台不晓得!”
“段经承,别说他们那些个看厘金局和保甲局眼红的读书人,连川帮的那些个脚夫都越来越不安生了。”关班头忍不住冒出句。
段吉庆哭笑不得地问:“那帮脚夫跟着凑啥子热闹?”
关班头无奈地说:“保甲局招募的不是茶帮的脚夫,就是从茶陵来的好勇斗狠之徒,不然也不会叫作茶勇。姜六年前之所以跑路,不只是担心吴家兄弟做上官会回来报复,也是担心那些茶勇。
姜六跑路之后川帮一直被茶帮欺负,川帮的那些脚夫听说四娃子要回来,大头说不定也会跟着回来,觉得四娃子和大头肯定会给他们撑腰,胆子就大了,从腊月二十七到现在已经跟茶帮打了四架!”
“有没有闹出人命?”
“虽没闹出人命,但伤了不少。”
“哪边伤得多?”
“茶帮脚夫大多回老家过年了,川帮的人现在比茶帮的多,所以这几架川帮都打赢了,前天那一架甚至把茶帮的几十几脚夫一直追打到保甲局门口,把保甲局的牌匾都给砸了。”
段吉庆没想到川帮的那些脚夫竟无法无天到如此地步,紧盯着关班头问:“有没有惊动县太爷?”
“上百人当街械斗,还打伤几十个,这么大事县太爷能不晓得?好在湖广客长及时把事情压下去了,那些被打的脚夫一个都没去衙门报官。不过也放出狠话,川帮要是再敢寻衅滋事,保甲局就不会跟他们客气。”
“我说这两天汪宗海为何总是来找我,还要请我去会馆吃酒,原来是因为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