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行兄,少倒点少倒点,您是海量,我可不敢跟您比,上次在重庆会馆已经丢过一次人,不能再丢第二次。”荣禄是真怕了,急忙起身求饶。
难得遇着两个送上门的酒友,韩秀峰岂能放过他,一边帮他斟酒一边笑道:“这儿又没外人,自然谈不上丢人,就算喝醉又有何妨。”
“志行,仲华的酒量您是晓得的,他是真不能喝。”文祥禁不住笑道。
“不能喝少喝点,不过得先满上。”
……
果不其然,几碗酒下肚,热菜刚上两个,荣禄就已经喝得晕晕乎乎。
韩秀峰没再灌他这个很早就没了爹的可怜娃,一边招呼文祥吃菜,一边好奇地问:“建川兄,工部的京察差不多了吧?”
“早着呢,估计不到月底完不了。”
“别人我不知道,您我是晓得的,守清、才长、政勤,京察一等跑不了。”
“借志行老弟吉言,愚兄这次京察真要是能拿个一等,一定做东摆酒。”
“这顿酒我是吃定了,别忘了我是从哪儿调任现而今这通政司参议的,永定河道衙门虽然隶属于直隶,但事实上得听工部的!听吴廷栋吴大人和石赞清石老爷说,工部衙门那么多郎中主事,数您官声最好,办事也最勤勉。”
“真的?”文祥将信将疑。
“骗您做啥。”韩秀峰笑了笑,再次举起酒碗。
官声究竟好不好,平时真没什么用。但一到京察,官声好不好就很重要了。听韩秀峰这么一说,文祥真有那么点飘飘然,连忙端起酒碗碰了一下。
事实上在韩秀峰心目中,他也好已经喝得迷迷糊糊的荣禄也罢,就算将来能飞黄腾达那也是将来的事,但现在只是无足轻重的小官。跟他们相交用不着有那么多顾虑,跟他们一起吃酒聊天更是无需细想对方的每一句话究竟啥意思。
正因为如此,可以放开了喝,结果这一喝竟喝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