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到咱们这儿了?”肃顺大吃一惊。
“禀大人,从西夷的邸报上看,今年闰七月十二,英佛二夷炮船进入黑龙江口,试图从我们大清关外夹击俄,结果为俄夷所败。”
咸丰恨恨地说:“在我大清龙兴之地开打,朕居然一无所知!”
“皇上息怒,这个消息跟英佛等夷与俄开打不一样,这个消息臣还没来得及查实。”韩秀峰想想又小心翼翼地说:“不过想查实却没那么容易,因为臣的注意力全在英、佛、咪等夷身上。”
西夷的兵船不但赖在大沽口不走,还声称不让他们进京或不派钦差大臣去就要开战,这几天皇上正在犹豫要不要命直隶总督去,现在看来完全是虚词恫吓,他们正跟俄夷打仗自顾不暇,可以完全不用搭理他们。
想到这些,肃顺躬身道:“皇上,奴才奏请从理藩院调一二人去韩秀峰那儿听用,以便韩秀峰兼顾俄夷之动向。”
“准奏。”
“谢皇上。”肃顺躬身谢恩,随即跟韩秀峰做了个鬼脸。
韩秀峰装作没看见一般,接着道:“禀皇上,臣侦知英夷京城伦敦,今年爆发一种叫着霍乱的瘟疫,已经死了无数人,英夷女王和英夷的王公大臣纷纷出京去乡下躲避。从西夷的邸报上看,整个英吉利是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咸丰心中一阵畅快,心想这就是报应,但嘴上却淡淡地说:“原来西夷也有战事,也有瘟疫。”
“正是。”
不用担心赖在大沽口不走的西夷兵船,并且这好消息是弟弟保举的人打探到的,郑亲王端华最高兴,想想又好奇地问:“咪夷呢,咪夷有没有跟俄夷开战,咪夷国内有没有爆发瘟疫?”
“禀王爷,咪夷是从英夷那儿自立的一个国家,其国土不在欧巴罗洲,而是在亚美利加洲,也就是在这儿。”
韩秀峰将地球仪转到美利坚的位置,如数家珍地说:“因为离俄夷太远,跟俄夷又没什么恩怨,所以没跟俄夷开打。不过臣侦知咪夷国内也不太平,因为蓄养黑奴的事儿起了纷争,颁布了一个叫着堪萨斯内部拉斯加的法条,其国内有好多官员士绅反对。而那些反对的官员士绅结了一个党,叫着共和党,反正天天吵架闹得很热闹,据说这个叫堪萨斯的地方搞不好会犯上作乱。”
“党争?内乱?”
“禀皇上,西夷并不像我们看上去那么铁板一块,他们一样会打仗,一样有瘟疫,一样有党争,一样有奸民犯上作乱。”
“好,这差事办得好,”咸丰心情从来没如此好过,想想竟喃喃地说:“伦敦……敦伦,一听就晓得这英夷是个不正经的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