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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了,除了会试之年能热闹几个月,平时几乎没什么人去,就算有人去也只是去办下印结。回京候补候选和回京觐见的那些人,要么下榻府馆,要么下榻客栈,极少会住省馆。要办捐纳和要补缺的那些人,又大多去找代办捐项的钱庄票号,可见我这个馆长做得有多凄凉。”

“维持不下去了?”韩秀峰下意识问。

张馆长连忙道:“这倒不至于,只要有印结局在,维持下去倒不是难事,但也只能维持。”

“能维持下去不就行了!”

“志行,那可是省馆!如果只是维持,平日里一点人气也没有,我这个馆长做着还有什么意思?不怕你笑话,这些天我一直在想,怎么才能把省馆经营得像你们府馆那样热热闹闹。”

“想到办法没有?”韩秀峰忍俊不禁地问。

“没想到,”张馆长放下茶杯,无奈地说:“可能是四川太大的缘故,平日里说起来都是四川同乡,可事实上关系没那么近、交情没那么深,在京的文武官员还是更喜欢跟本府、本州乃至本县的同乡走动。”

“这是一个原因,但不是主要原因。”

“此话怎讲?”

韩秀峰能看出他是来求支招的,直言不讳地说:“张馆长,说了你千万别不高兴,省馆走到今天这一步,我觉得跟之前去办啥事都要钱有一定关系。办印结要钱,下榻会馆不但要茶水钱还得捐银,投供补缺同样如此。这钱要是谈多了,乡情乡谊自然也就跟着淡了,您觉得是不是?”

“可这印结钱又没落我口袋,茶水钱和捐助府馆一样有。至于代办捐纳、投供和补缺虽跟他们要了点跑腿钱,可算下来也不比他们去找那些钱庄票号代办花得多!”

“张馆长,我晓得你有你的苦衷,可别人不这么想,在一些人看来去省馆就得花钱。所以我琢磨着想让省馆热热闹闹,你不但得壮士断腕,还得另辟蹊径想个新招儿。”

张馆长急切地问:“怎么个壮士断腕,想个什么新招儿?”

韩秀峰沉吟道:“印结局自然是不能撤的,不然在京为官的同乡这日子更过不下去,而且真要是撤了,同乡们真可能会因为争抢着帮别人具保闹出嫌隙。但捐项、投供和补缺可以停止代办,你想想,花同样的银子人家为何去找那些钱庄票号而不是跟之前那样找你,说到底人家是不愿意因为这点事欠人情。”

要说银子,张馆长现在真不缺,他就想把省馆搞得热热闹闹,经营得像重庆会馆那么热闹,听韩秀峰这一说赫然发现有点道理,竟喃喃地道:“想想也是,反正一个月也代办不了几个,不如停掉。省得那些人以为我从中捞了多少好处,赚了他们多少银钱。”

“再就是住宿,一样可以跟别的省馆那样停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