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秀峰并没有看见这个小动作,而是接着问:“要是本官有一份信函从广州交寄,大概需要多久能传递至京城?”
杨公盛没想到韩秀峰会问这个,愣了一下回道:“两个月。”
“毛掌柜,你们蔚泰厚呢?”
“回韩老爷话,要是急件,鄙号能在一个半月内送抵京城。”
要这么久,韩秀峰不免有些失望。
不过兵部邮传现而今也是越来越慢,据说早在顺治朝和康熙朝时,六百里加急那真叫个快,一道奏折从广州送抵京城只要十天。等到了道光朝,一封奏折从广州送到北京要三十二天左右。而现在广州到北京的公文竟要在路上走五十五天左右,要是从昆明发出那在路上的时间就更长了,据说最快也要四个月。
韩秀峰沉思了片刻,猛然回过头:“本官说得是急件,十万火急的那种!”
杨公盛心想要快也不难,但他却不敢乱说,因为要是让朝廷晓得他们这些票号传递公文比兵部邮传快,那票号今后就别想再安生做汇兑和代办捐纳、代缴税银等买卖了,就这么耷拉着脑袋不敢吱声。
毛宪成同样不想自找麻烦,正不晓得该怎么回话,恩俊厉喝道:“韩老爷问你们呢,还不赶紧回话!”
杨公盛吓了一跳,急忙苦着脸道:“韩老爷,您跟小号打过三五年交道,也没少差家人去小号交寄信函……”
“那是家信,快点慢点没多大事,本官现在说得是十万火急的公文。”
“公文也一样,真快不了,毕竟信函只是顺带着捎的。”
“毛掌柜,你们蔚泰厚呢?”
“禀韩老爷,鄙号也差不多,再快真快不了。”
韩秀峰意识到他们担心什么,不禁笑道:“二位一定误会本官了,本官并没有请二位帮着传递本应该归兵部邮传的那些公文的意思,只是想请二位帮着传递一些特别紧要的、皇上也特别上心的公文。并且这件事就我们几个知道,不会外传,不会跟别人乱说。”
听到“皇上也特别上心”这句话,再看看站在边上的乾清门侍卫恩俊,杨公盛不敢再顾左右而言他,略作权衡了一番,小心翼翼地说:“一个月,韩老爷,一个月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