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老爷回来了,葛二小不再害怕范大鹏,咬牙切齿地说:“禀韩老爷,卑职阻拦过,要不是永都司及时赶到,卑职差点被他们打。”
“永祥,你咋说?”韩秀峰回头问。
永祥恨透了这帮从关外来的丘八,一样想给他们点颜色瞧瞧,可他只是个正四品都司,而范大鹏不但一样官居正四品,并且是八旗的正四品包衣佐领,他不敢管也无权管,只能硬着头皮道:“禀韩老爷,卑职念卜佳等人初来乍到,不懂规矩。拦下之后,便把卜佳等人交给了范佐领,请范佐领加以约束,没想到那几个混账东西死性不改,没两天又跑出去生事。”
“韩老爷,卑职是奉旨入关平乱的,可开拔时上官拢共就给了卑职那么点行装银,鞍上坐褥要修补,布屉、后鞧、辔头、肚带和拴肚带、宽皮条、拴蹬、窄皮条要自办。鞍桥、油皮、鞯皮、札铁嚼、全副马枪、弓箭、腰刀、扎草刀、草料口袋全要自备!”
范大鹏回头看看陈崇砥,又不快地说:“卑职不止一次找过陈老爷,可陈老爷只给马料钱,卑职只能让弟兄们自个儿想办法,不然上阵的家伙什怎么置办,关外的妻儿老小怎么养活。”
让陈崇砥等人倍感意外的是,韩秀峰竟微微点点头:“想想也是,你们每月的饷银虽比绿营兵勇多,但花销也大。不管啥都要自备,还得养家糊口,不容易啊!”
“韩老爷明察,卑职是真不容易!”范大鹏更来劲儿了,拱拱手又咬牙切齿地说:“吴廷栋算什么东西,竟敢拿我的兄弟,韩老爷,您一定得给卑职做主。”
韩秀峰既没说不帮他做主,也没说帮,而是回头问:“亦香兄,吴大人那边咋说?”
陈崇砥心想你不在营里,谁也管不了那帮丘八,我只能跟吴大人求援,装作一副不关他事的样子,躬身道:“禀韩老爷,下官倒是差人去道署打听过,没想到吴大人已将卜佳等人之事呈报给了制台衙门,打算将卜佳等人明正典刑。”
“明正典刑?”范大鹏急了,蓦地起身道:“韩老爷,俗话说打狗也得看主人,姓吴的分明是不给韩老爷您面子!”
他手下的防御瑞明更是急切地说:“韩老爷,卑职听说姓吴的还弹劾过您,他分明是冲您来的,卜佳和图克坦他们真要是被姓吴的砍了脑袋,那死得该有多冤啊!”
“是啊韩老爷,您和吴大人两位神仙打架,不能让我们这些小鬼遭殃!”
“说什么呢,怎么又扯上韩老爷了?”永祥实在看不下去,起身道:“你们那会儿要是听我劝,要是约束好手下,能有这些事?”
“永祥老弟,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倒是想约束,可人吃马嚼的一个月要耗费多少钱粮,陈老爷拢共就给那么点钱粮,你让我怎么约束?”
韩秀峰意识到这就是一帮祸害,打定主意早点让他们滚蛋,轻描淡写地说:“范佐领,你大可放心,卜佳、图克坦、郭布罗和范远征的事本官不会坐视不理,一定会想法儿保他们周全。”
“谢韩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