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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行老弟,你是个实心办差的,你无需惭愧。应该惭愧的是那个不争气的佟春,是那些个保举佟春和保举下午挨了你一顿板子的关鹏程的那些人。你或许还不晓得,佟春不但被皇上革职了,而且永不叙用!至于那个姓关的,等你把折子呈上去,其下场也不会比佟春好到哪儿去。”

佟春这才告病几天,皇上就已经晓得了,不然顶多是革职绝不会永不叙用。

韩秀峰意识到十有八九是永祥上的密折,正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永祥穿着一身棉甲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一进来便躬身禀报道:“禀侍郎大人,禀韩老爷,一切均已准备妥当,何时放枪请侍郎大人示下!”

“天色尚早,待会儿再说。”

“嗻!”

肃顺示意永祥退下,命顾得辉等亲随守在外头不让闲杂人等靠近,随即放下酒杯紧盯着韩秀峰,很认真很严肃地说:“志行老弟,其实我来此还有一事。只是事关重大,你晓得就行了,也可提前做些准备,但绝不能泄露出去。”

韩秀峰大吃一惊,连忙道:“大人请讲,下官绝不敢泄露半句。”

肃顺轻叹口气,一脸无奈地说:“按例皇上一登基就该选万年吉地,就该修百年之后的陵寝,但这件事却拖到今天,甚至不晓得还要拖到何时。”

“大人,别的事能拖,这件事能拖吗?就算平乱要银子,朝廷也不能因为平乱耽误这件事!”

“不只是银子的事。”肃顺夹了一筷子菜,不缓不慢地说:“除了银子之外有个更棘手的事,那便是皇上百年之后该葬在东陵还是西陵?是按神圣纯皇帝(乾隆)所定的昭穆制,还是按先皇打乱后的重新排?好在这件翰詹科道足足争论了近一年,也足足困扰了皇上近一年之久的事,年前总算有了个结果。”

韩秀峰下意识问:“那皇上决定是东陵还是西陵?”

“皇上决定两边都选,先是派定郡王载铨、时任工部右侍郎彭蕴章彭大人、内务府大臣基溥和江西巡抚陆应榖去相度,紧接着又命文华殿大学士裕诚和礼部尚书奕湘去勘察。去年二月底和九月中,更是亲自前往几个备选地阅视。”

“定下来没?”

“暂没有,不过皇上在精通堪舆而著称的江西巡抚陆应榖两度进言下,觉得东陵境内的平安峪可作未来的兆葬之所。”肃顺吃完嘴里的菜,放下筷子道:“皇上想再去东陵亲眼瞧瞧,可圣驾出京不是一件小事,尤其在这个时候,所以你我得早做准备。”

韩秀峰反应过来,苦着脸道:“大人,下官这兵就算练得再快也得四五个月之后才能真正成军,事关皇上安危,护驾之事河营恐难当大任。”

“这你大可放心,圣驾出京非同小可,就算再快四五个月内也很难成行,我估摸着再快也是下半年的事。不过你得早做准备,最好借练兵之机带可靠兵勇先去察看一番,熟悉地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