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石景山厅同知、北岸同知、三角淀厅通判和东翁您都有属官,其中石景山厅同知属下有一个巡检和一个外委,巡检专责掌管石景山厅所辖河段两岸的治安,外委分防石景山河段两岸的汛地。赋税钱粮和刑名词讼跟地方上的州县一样,统归正印官也就是石景山同知老爷管。”
“北岸厅和南岸厅呢?”王千里也忍不住问道。
“北岸厅所辖河段两岸的军民和田地一样归北岸厅同知老爷管,管的地方虽跟石景山同知老爷差不多大,但不像石景山厅同知老爷所辖的全是山地,不但所辖的田地多,而且辖下的军民也多。”
崔浩顿了顿,接着道:“所以北岸厅同知老爷有涿州通判、霸州通判,武清县北上汛主薄、武清县北中汛主薄、良乡县丞、固安县丞和子牙河巡检七个属官。北岸厅所辖河段离道署近,两岸汛地统归北岸守备分防,不像石景山厅还要专设一个外委。”
韩秀峰反应过来,不禁笑问道:“这么说是把沿河两岸的那些村庄和军民人等,从顺天府各州县划归河道衙门治下。涿州通判也好,霸州通判也罢,包括武清县主薄和固安县丞,其实跟涿州、霸州、武清、固安没任何关系,其实全是河道衙门的官员。”
“正是。”
“北岸厅管得地方真不小,不然用不着那么多属官,南岸厅呢?”
“据学生所知,以前有霸州州同、涿州州判和宛平、良乡、固安三县县丞五个属官,不过前些天听彭大人说,南岸地方上的事好像不用您管,南岸厅以前的属官今后估计得全听北岸厅同知石老爷的。”
想到眼前这位年轻东家同样是同知老爷,却不能跟前任一样做一个正印官,生怕东家不高兴,崔浩又连忙解释道:“彭大人说这么安排既是让您好一心一意练兵,也是为了治河。”
“为了治河,这话从何说起?”韩秀峰紧盯着他问。
“东翁有所不知,石老爷早晓得要调任永定河北岸同知,进京领凭前专程带着家人沿河勘察过,从北往南、由西往东,整整走了一个多月,一边实地勘察一边查阅县志河志,一到京城就上了一道《预筹河患疏》,彭大人大加赞赏,据说连皇上都说石老爷是个会治水的能吏。”
“是吗,我还是头一次听说!”
“学生觉得这道奏疏可能对东翁有用,所以就誊抄了一份。”崔浩从包裹里取出在彭蕴章家誊抄的奏疏,献宝似的呈给韩秀峰。
“德忠兄,让你费心了,我先看看。”
“东翁这是哪里话,这本就是学生的份内之事。”
看着崔浩得意的样子,王千里心想这道奏疏十有八九是彭大人让他誊抄的,毕竟打发他来韩老爷这儿混饭吃,不能没点见面礼。不过想到那个最迟明天便能见着的石老爷,王千里对崔浩誊抄的奏疏突然有些好奇,禁不住凑过去跟韩秀峰一道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