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信自然好,可就算你帮我写了,找谁帮我捎回去?”
“找日升昌啊,日升昌在泰州有分号,在京城一样有分号。”
“找日升昌捎信要花多少银子?”
“这我就不晓得了,不过就算花点银子也值,不然也不会有家书值千金一说。”
相比任钰儿,翠花堪称一个小富婆,不但攒了二十几两私房钱,而且大头的银子现在也全在她这儿。但她是吃过苦的,晓得能攒下点银子不易,迟疑了好一会儿再嘀咕道:“这么大事我得跟大头商量商量。”
“给家寄封信而已,这算什么大事。”任钰儿被搞得啼笑皆非,坐下道:“你想你爸你妈,我也有点想三姑了,不晓得她现在过得怎么样。要不这样,我帮你写一封,我自个儿也写一封,写好了过两天一起寄回去。”
“寄两封信,只要给一封信的脚钱?”翠花下意识问。
“嗯,装一个信封里,谁晓得里头有几封信。”
“那寄信的脚钱我们一人一半,这事别跟四哥说,四哥对我和大头那么好,我和大头不能再占四哥便宜了。”
“行,听你的。”
她俩在房里说悄悄话,敖彤臣妻子的陪嫁丫头莲花正对面房里一边做着女红,一边跟敖彤臣的妻子徐氏和敖册贤的妻子丁氏嘟囔道:“那个翠花不但不识字,还笨手笨脚,三老爷也不晓得究竟咋想的,不光认她做义妹,还帮着置办嫁妆,传出去也不怕人家笑话!”
敖家是真正的书香门第,敖家子弟不但个个读书,连娶妻都要娶知书达理的女子,徐氏念的书虽没任钰儿那么多,但也是一个明事理的,立马瞪了她一眼:“瞎说啥呢,老爷认翠花妹妹做义妹自然有老爷的道理,不许再乱嚼舌头。”
“可是……”
“别可是了,”敖册贤的妻子丁氏放下针线,微笑着解释道:“莲花,三老爷认翠花妹妹做义妹,既是帮韩老爷和袁千总撑面子,也是帮我们敖家报恩。”
“报啥子恩?”莲花下意识问。
“韩老爷对我们敖家有大恩,要不是韩老爷帮忙,老太爷的画像和牌位哪能供入乡贤祠?你是没去过会馆,去过就晓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