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头猛然意识到确实是这样,一脸不好意思地说:“四哥,我不是小气,我以前是没钱!”
“逗你玩的,没说你小气。”见翠花眼巴巴看着手中的鞋,韩秀峰干脆坐下脱掉旧鞋,正试新鞋合不合脚,任钰儿突然看着他刚写好的书信问:“四哥,您打算让嫂子带士畅来京城?”
“是啊,我一时半会儿回不去,只能让她们过来团聚。”
“太好了!”大头最高兴,竟兴高采烈地问:“四哥,能不能让嫂子帮我把八爷也接来,我以前没出息赚不到几个钱,现在有钱了,得给他老人家养老送终!”
八爷早死了,只是一直没敢告诉他。
韩秀峰比谁都清楚他不但脑壳不好使而且脑子一个筋,哪敢轻易跟他说实话,故作轻松地说:“接八爷过来,亏你想得出来!”
“咋了?”
“八爷今年多少岁?”
“七十……七十三还是七十四,我也记不大清,反正七十几。”
“这就是了,你也不想想巴县离京城有多远,八爷一大把年纪经得起折腾吗?”
“也是,四哥,既然不能接,那你能不能帮我再给八爷捎点银子?”
“这可以,想捎多少我等会儿帮你写信里,让我岳父先垫上,省的汇来汇去麻烦。”
不等大头开口,任钰儿就忍不住问:“四哥,发匪都杀到直隶了,据说离京城就两百多里,离您要去上任的固安县更近,这个时候接嫂子她们过来合适吗?”
韩秀峰穿上翠花帮着买的新鞋,站起身走了两步,跟翠花说了一声正合适,随即回头道:“本来我也担心,不敢轻易给你嫂子写信的。昨晚听黄御史他们说林凤祥和李开芳现而今已是强弩之末,别说能不能突出重围杀到京城,恐怕连能不能全身而退都两说,所以没啥好担心的。”
“北犯的发匪不足为虑?”任钰儿将信将疑。
“林凤祥和李开芳是广西人,他们手下也大多是广西老贼,北方人不服他们,加之他们年前攻下沧州之后竟大开杀戒屠城,且不说地方上的士绅,就是那些走投无路的百姓也不会跟他们去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