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高兴至少还有甜点合您口味。”晏玛太一边举杯跟遥望着这边的一个洋人致意,一边不动声色地问:“监督阁下,吴到现在都没回来,您觉得您的上司会让他回来吗?”
“晏玛太先生,您是问吴健彰吴大人的近况?”
“据我所知他很信任您,难道您一点也不担心他?”
“这您大可放心,他不会有事的,只是一时半会儿间不太可能官复原职。”
“真是一个好消息,只要他没危险就好。”晏玛太放下酒杯,又笑问道:“监督阁下,您知道三位公使为什么邀请您那几位上司吗?”
“为什么?”韩秀峰好奇地问。
“公使先生对贵国军队驻扎那么近表示严重担忧,想跟您的上司谈谈,并希望贵国军队在与城里的太平军交战时不要波及租界。”
“城里是太平天国的军队?”
“难道不是吗?”
“晏玛太先生,不怕您笑话,据我所知盘踞在城里的乱党好像打得是大明国的旗号。”
“他们到底打什么旗号不重要,重要的是交战时绝不能波及租界。”晏玛太笑了笑,接着道:“再就是三位公使先生基于租界侨民的安全考虑,打算与您的那几位上司重新商谈修订租界的土地章程。”
韩秀峰意识到洋人这是打算趁火打劫,想再次扩大租界!暗想果然宴无好宴,摸着下巴明知故问:“晏玛太先生,土地章程不是早商妥了吗,为何要重新修订?”
“贵国的军队离租界太近了,法国租界离县城更近,贵国军队与城里的军队又正处于交战状态,三位公使认为有必要重新修订土地章程,划定一片足够安全的缓冲区。而且租界的土地早就不够用了,事实上早就土地事宜与吴进行过磋商,只是现在吴已经不再是道台了,三位公使先生只能与您的那几位上司商谈。”
这种事韩秀峰可不敢轻易表态,而是不卑不亢地问:“晏玛太先生,贵国与英吉利、法兰西不是严守中立吗?”
“这一点毋庸置疑。”
“既然贵国与英吉利、法兰西严守中立,就意味着你们三国既不承认我大清朝廷,也不承认城里的那些乱党是正统。既然不承认,为何还要找我的上司商谈重新修订土地章程事宜?用贵国的话说不具合法性,就算重新修订了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