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青槐放下杯子,补充道:“你还记得苏觉明曾去凤山脚下干过一段时间苦力吗,那是因为韩老爷晓得他干的那些事之后很生气,是在罚他,教训他!”
王千里也轻叹道:“听长生说你们从上海去嘉定的前一天,苏觉明又挨了一顿板子,据说屁股都被打烂了,我想也是因为这事。”
看着她和余三姑惊诧的样子,顾院长凝重地说:“韩老爷晓得你爹一心出仕为官,可补缺哪有那么容易,但韩老爷还是想办法帮你爹谋了个缺,既没收你爹一两银子的好处,更没收下你。之后的事你们是晓得的,真是处处为你们娘儿俩着想,甚至倒贴了那么多银子,结果你们还埋怨他。”
“钰儿,做人要凭良心。”王千里轻叹道。
任钰儿怎么也没想到她早被她爹给卖了,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捂着脸哇一声痛哭起来,随即扔下众人跑进厢房,扑倒在床上抱着被子嚎啕大哭。
“三姑,你是个明事理的,好好开解开解钰儿吧。”顾院长暗叹口气,走到门口又回头道:“我晓得你难过,但饭还是要吃的,就算不为你自个儿着想,也要为你肚子里的孩子想想。”
“嗯,我晓得。”余三姑哽咽的点点头。
“我们走了,遇上什么难处尽管去找我们,不愿意出门跟翠花说也行。”
……
把事情说清楚,顾院长心里不但没好受一些反而更沉重了,一路唏嘘。
没想到刚从老保甲局回到新保甲局,门口的河边来了一条船,本应该在郭大人身边做亲随的吉大吉二等盐捕营的头一批武官回来了,前几天跟潘二一起率东拼西凑的一营兵回泰州的梁六也回来了。
“梁六,你们回来做什么?一下子回来这么多人,郭大人晓得吗?”王千里起身问。
梁六急忙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恭恭敬敬呈上道:“禀王老爷,是郭大人让我们回来的。”
王千里接过信拆开一看,随即回头道:“顾院长,郭大人晓得韩老爷手下没几个人,担心韩老爷的安危,命梁六他们从盐捕营抽调一百兵赶紧去韩老爷那儿听用,让我们帮着找船。”
顾院长缓过神,起身问:“梁六,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禀顾院长,越快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