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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光生不晓得苏觉明到底惹了什么祸,竟让韩老爷如此生气,急忙拱手道:“遵命。”

苏觉明急了,哭丧着脸喊道:“四爷,四爷……”

“六十大板!”

“四爷,我……”

“七十!”

说一句话加十大板,苏觉明不敢再吱声,只能爬起来硬着头皮跟张光成走出书房。潘二从来没见韩秀峰生过这么大气,回头看了一眼,小心翼翼地问:“四哥,这又关苏三啥子事?”

“这一切全是他搞出来的,你说他该不该打!”韩秀峰拿起私印,在写好的两封信落款处和信封上盖上,旋即抬头道:“长生,你再进去看看,再去帮我劝劝她们,逝者已逝生者如斯,任雅恩死了但她们的日子还得往下过。”

潘二很想说我一个大男人怎么劝,可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微微点点头走出了书房。

任雅恩死的如此突然,让韩秀峰想起许多人和事,比如刚到京城陪杜三去兵部等着掣选时,那些跟杜三一起被掣选上广西缺的武官几乎全死了;又比如一起查缉私盐的绿营外委张大胆被抽调去江宁,迄今杳无音信,估计也是凶多吉少;后来守万福桥,又战死那么多兄弟。一张张面孔浮现在脑海中,有记得名字的,大多连名字都想不起来了。

韩秀峰越想越难受,再次拿起笔,把还能记得的几个名字写了下来,生怕将来忘了,又在名字后头注上籍贯等履历。就这么一个人在书房里闷坐到天黑,直到小伍子过来喊吃饭,韩秀峰才缓过神。

“四爷,我们不大会做饭,也不晓得合不合您口味。”小伍子晓得他心情不好,连说话的声音都比平时低。

“我先进去看看。”韩秀峰长叹口气,径直走进内院。

余三姑已经哭得哭不出声了,失魂落魄地瘫坐在佛龛前抽泣。

任钰儿一见着他就爬起来,梨花带雨地说:“四哥,我爸在书院教书教好好的,以前也没听他提过要补缺要做官,你为何要帮他补这个缺,为何要让他做这个官?都怪你,要不是你,我爸就不会死!”

“钰儿,对不起,你说得对。要不是我,你爸也不会英年早逝。”

“我爸死都死了,现在说对不起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