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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段经承,您屈尊降贵来这穷山僻壤,我等受宠若惊。”

“三位老兄抬举段某了,就算你们三位不来,段某这两天也要一一登门拜访。”

“段经承,您这是说哪里话……”

“三位,段某可不是说客气话,也不是跟三位开玩笑,”段吉庆停住脚步,遥望着徐家的宅院,感叹道:“要不是三位当年请先生办私塾,小婿的叔叔韩玉财哪有机会去伺候先生,又哪有机会跟着先生读书认字?要是韩玉财都不识字,小婿就更不会识字,不识字咋做官,所以细想起来要感谢三位。”

“段经承,您言重了,其实我们真没做啥,说到底是玉财争气,是四娃子争气!”

“他们是很争气,尤其小婿,现而今已是皇上钦赐的从五品顶带,特授的两淮盐运司副使。吏部的公文刚发到我们巴县,不但县太爷亲自登门祝贺,连盐茶道、川东道和府台都一起登门贺喜,光牌匾就送了五块。”

段吉庆冲着京城方向拱拱手,旋即话锋一转:“但做人不能忘本,吃水不能忘了挖井人。玉财英年早逝,报答不了这份恩情,这份情只能小婿来报答,小婿在外为官,一时半会回不来,所以只能由段某代为致谢。”

“段经承,千万别,您这是折煞我等!”

“是啊是啊,可使不得。”

“应该的应该的,连礼都备好了,稍后我会和亲家带上小女和志行他娃一道去府上致谢。”

韩四做上了从五品的大官,不但在庄里就算在走马也是一件大事。徐云山早在几十年前就延聘先生来庄里教徐家子弟,本就是一个聪明人。何况连“同兴当”潘掌柜都主动让出了四十多亩地,他岂能不晓得韩家今非昔比,急忙道:“段经承,玉贵兄,志行做上从五品的大官,我们脸上也有光了,将来还要跟着沾光。”

“是啊段经承,我们这些天一直在想,志行都已经做上从五品的大老爷,家里不能没从五品大老爷的排场,没排场哪有体面?所以我们琢磨着祠堂一定是要修的,现在那几间屋一定是要翻盖的,要盖个大宅院,这地少说也得置上两三百亩。”

段吉庆就喜欢跟这样的聪明人打交道,停住脚步环顾着四周问:“徐兄,王兄,现而今这周围还能买到地吗?”

“要是搁别人那是肯定买不到的,但志行又不是别人,我们商量好了,我们三家各让五十亩,”徐云山指指韩家后面的那一片山坡,再指指韩家前面的那一片水田,笑道:“我们准备把前面的那一片山林,东边的那两口池塘和下面的这一片水田全让出来,山林和水田加起来差不多一百五十亩,只是不晓得段经承您能不能看得上。”

“让三位割爱,这咋好意思呢?”

“应该的应该的,您要是看得上,就是瞧得起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