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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要是不信,大可以去信问韩老爷,他当年打算去京城投供时手头拮据,没钱置办官服,是不是我柳大全把那身官服作价五十两让给他的!我那身官服跟现而今的这些官服不一样,正儿八经的平金绣,补子全是用银线绣的,置办时整整花了我三百六十两!”

“这么贵?”刘财主将信将疑。

“骗你做啥,你没见过世面,刘举人是见过世面的。刘举人,你一定见韩老爷穿过我那身官服,你告诉亲家翁,我那身官服到底是不是真材实料。”

“我确实见过,那身官服也的确是平金绣的。不过据我所知,柳老爷您那身官服置办时好像只用了一百八十两。”刘山阳最瞧不起他这种信口开河的人,毫不犹豫拆穿了他的鬼话。

柳大全的脸皮多厚,不但不脸红反而摆摆手,煞有介事地说:“刘举人,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还有其二?”刘山阳笑看着他问。

“当然有!”柳大全起身跟刚进门的段吉庆拱拱手,摇头晃脑地说:“段经承,当年我是跟韩老爷说过那身官服置办时只用了一百八十两,不过你晓得我为何这么说吗?”

“为啥?”段吉庆也忍不住笑问道。

“因为不敢照实说,我要是实话实说,把花了三百六十两置办的官服,作价五十两让给韩老爷,韩老爷肯定会不好意思,一定会总记在心上。我柳大全的为人你段经承是晓得的,你说我能实话实说吗,只要五十两,意思一下,这样多好!”

段吉庆嘴上没说心里想,你龟儿子的为人老子最清楚不过。正寻思咋才能打发他混蛋,他又神神叨叨地说:“那身官服到底值多少银子其实没什么,我真正要说的是那身官服的官运。当年我置办那身官服没过几天,就补上了缺来四川上任。虽说做得只是个仓大使,但那可是正儿八经的肥缺。后来把官服让给了韩老爷,这官运也就转到韩老爷身上,这不,韩老爷现而今已经是从五品运副老爷了!”

听上去似乎有点道理,段吉庆暗想不能就这么让他滚蛋,至少要留他吃顿酒。

刘山阳见段吉庆一头大汗,晓得段吉庆担心什么,起身笑道:“段经承,家里准备妥当了,敬菩萨的供品我差人去买的,鞭炮准备了六箩筐,吃茶的点心也准备好了,衙门那边有柱子他们打探。”

“这我就放心了,瞧我这一路跑的。”段吉庆擦了把汗,走进堂屋看着刚换上新衣裳的女儿问:“狗蛋呢,狗蛋去哪儿了?”

“幺妹儿抱他去隔壁喂奶了,喂饱就抱回来。”

“等抱回来也帮狗蛋换上新衣裳。”

琴儿嫣然一笑:“晓得,我早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