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我所知雷大人和胜保大人也是这么想的,他们几次进言‘急战破城’,琦大人却认为应该‘持重’,说大营初建,未学战阵,难以协同。说我大清承平已久,兵丁已无杀人之胆,打算稍迟数日,让麾下的八旗绿营兵丁先截杀奸细,以壮其胆。”
“好一个持重,分明是怯战!”
“裕之兄,你是没去看过,如果看过就不会这么想了,贼匪早有准备,竟在护城河外砌了三道木墙,在墙外又挖了许多陷阱,而琦大人麾下真正能战的兵也就一万,可城内却有上万贼匪,这城不好攻。”周兴远想想又看着韩秀峰道:“志行老弟跟贼匪交过手,贼匪有多难对付,志行老弟最清楚不过。”
“贼匪是不好对付,”韩秀峰点点头,想想又苦笑道:“围城的也好,守城的也罢,依我看他们全是投鼠忌器。琦大人赶到扬州城外时要是狠下心强攻,收复扬州并非没有胜算。贼匪要是趁琦大人立足未稳出城迎战,将朝廷的这一万多大军击溃也并非没有可能。”
“狭路相逢勇者胜?”韩宸下意识问。
“嗯,兵力旗鼓相当,不就是比狠嘛。”韩秀峰轻叹口气,想想又问道:“周兄,收复扬州是钦差大臣的事,我们管不着也不想管,就想知道现在江苏谁说了算。”
“对对对,这才是正事!”韩宸深以为然。
“照理说两江总督最大,可新任两江总督怡良驻常州,江南的事都管不好更别说管江北;江苏巡抚你们是晓得的,这两个月已经换了好几个,杨文定被夺职之后朝廷命吴棠署理,可他根本来不及上任,只能由联英代办巡抚事,也不晓得他是真病还是假病,一直没到任。然后是倪良耀,现而今是内阁学士许乃钊署理。”
周兴远顿了顿,接着道:“杨殿邦一跑到清江浦就被朝廷革职了,现在的漕运总督是刚到任的江苏按察使查文经署理。”
“查大人也驻清江浦?”韩秀峰下意识问。
不等周兴远开口,一直不敢插嘴的苏觉明忍不住说:“韩老爷,查大人是从甘肃按察使任上被朝廷急调江苏任按察使的,我在清江浦的驿站里遇到您的一位同乡,他姓刘,叫刘存厚,原来在刑部行走,打算去钦差大臣向荣麾下效力。他去拜见过查大人,没想到查大人不但晓得您,还让刘老爷给您捎一封信,刘老爷急着去江宁,就连同京城的信一道交给小的,让小的捎给您。”
“有信,你咋不早说!”
“您几位正在说话,小的不敢开口。”
“赶紧拿来。”
“哦。”
苏觉明急忙从包裹里取出一叠信,韩秀峰歉意的笑了笑,当着众人面一封一封拆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