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就不晓得了。”何恒想了想又说道:“听白天当值的小军机刘锡慧说,志行在与贼匪厮杀时受了伤,已经上了告病的折子,也不晓得皇上会不会恩准。”
“伤的重不重?”
“不晓得,不过都上告病折子了,估计伤的不轻。”
“受伤总比……总比殉国好,看志行的面相不是个短命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对对对,黄老爷说得对,志行这次有惊无险,接下来一定会官运亨通。”何恒回头看着众人,又眉飞色舞地说:“向大人是我们重庆人,志行也是我们重庆人,他们在南边打胜仗,我们这些在京城的同乡脸上也有光!”
“说得好,说得对!”吉云飞立马掏出钱袋,翻出一把散碎银子,抬头笑道:“温掌柜,万福桥大捷,这不光是朝廷之幸,也是我重庆会馆的大喜事。今天太晚了,明天好好操办一下,别舍不得花钱,操办的越热闹越好!”
“是应该好好操办。”黄钟音反应过来,也取出一锭银子。
他们两位都出了银子,敖彤臣和敖册贤也连忙摸起腰包,任禾懵了,不敢相信自个儿的耳朵,怎么也想不到韩四这才去江苏为官几天,不但摇身一变为从六品的州同,还带兵打了一个大胜仗。
温掌柜则乐的心花怒放,一边按会馆的规矩收银子,一边急切地问:“黄老爷,吉老爷,操办是小的份内事,只是明儿个要摆多少桌,要请哪些老爷过来?”
在黄钟音看来这不只是帮远在江苏的韩四庆祝,也是重庆府乃至整个四川在京文武官员扬眉吐气的时候,沉吟道:“军机处的那几位要好的章京一定是要请的,六部的侍郎不一定会来,但请帖一定要送。六部的司官尤其吏部和兵部的司官能请的全要请到,志行是文官,而且只是署理州同,用不着他们关照,但向大人那边今后少不了他们关照。”
“这么说要准备十来桌上席?”
“照十六桌准备,这些银子不够先用会馆的公费垫上,等刘存厚到了向大人的营内,向大人自然会差人送银子来。”
向荣虽然跟琦善一样是钦差大臣,但他既出身低微又是汉人,皇上并不是很相信他,朝中的那些王公大臣甚至对向荣手握重兵有异议,他那个官想做得稳,朝中不能没人帮他说话。所以向荣早在湖北时,就差人来京城活动,结果银子花了不少,能帮着说话的靠山却是一个也没能找着,只能退而求其次求黄钟音、吉云飞等同乡关照。
想关照就得互通消息,而年前来京的刘存厚又一心想去建功立业,黄钟音和吉云飞干脆让刘存厚去向荣麾下效力,既能帮着出谋划策,又能互通消息加强联络。
温掌柜晓得一些内情,根本不担心没银子,连忙躬身道:“好的,我这就去张罗。”
目送走温掌柜,黄钟音喃喃地说:“志行也真是的,刚立下大功就要告病。要说养伤,在哪儿不能静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