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韩秀峰看着靠东岸一侧尚未拆完的桥身,再看看河面上的桩,转身道:“致庸,桥头留一段不用拆,不过得跟这边一样在断桥前头打上桩。这么一来,等贼匪的船过来了,我们的人就能在墙上和桥上同时放枪。”
“丁字形,伸一段到河里……韩老爷,您这个主意好,只要留一段就能让贼匪两面挨枪!”
“我也是看到这两排桩才想到的,赶紧去跟他们说。”
“好咧。”
李致庸刚走,韩秀峰又好奇地问:“早上没这么多人,这些全是从哪儿找来的?”
这事周兴远正好晓得,不禁晓得:“夜里和早上干活的那些全是本地士绅帮着召集的,后来的这些全是渡河逃命的。这边不是人手不够吗,李昌经就让乡勇去渡口截人,只要渡河青壮有一个算一个全得来干活儿。”
“强征啊!”
“大敌当前,顾不上那么多了,何况又不是让他们白干,营里至少还管饭。”
“粮够吗?”
“应该够吧,要是不够李昌经也不会拉这么多人来。”
这边紧挨着扬州,是真富庶。
有本地士绅相助,粮还真不难筹。
韩秀峰回头看了看,想想又问道:“周兄,有没有打探到什么新消息?”
“有,不然我也不会来找你。”周兴远遥望着他招募的那些刚送回消息,又乘船去对岸的探子,如数家珍地说:“昨日傍晚,扬州城门洞开,贼匪担心有埋伏,先派了两百多人进城,直奔运司衙门和知府衙门,见官兵全跑了,就差人去城外报信,到天黑时大队贼匪全进了城,占据城门,四处搜杀官差。”
“搜杀了一夜?”
“嗯,那些个与虎谋皮的盐商倒了大霉,不但家产全被抄了,好的捐过顶戴的全被贼匪当作‘清妖’给杀了,学宫被砸了,搜出来的经史子集全被烧了,跟焚书坑儒差不多,韩老弟,你说贼匪可不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