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人晓得?”
“张老爷晓得,九房书吏和那几班衙役也个个晓得。”
“他们怎晓得的?”杨师爷下意识问。
“年前韩老爷来泰州上任,制台衙门的公文早到了,韩老爷却迟迟没到,后来才晓得他先去了趟仪真,先去拜见吴家的两位族老,好像是年前被夺职的那个仪真县太爷陪他一道去的。”
“他一个四川人,怎么跟仪真吴家搭上关系的?”杨师爷喃喃地说。
“小的打听过,韩老爷来江苏前在京城做过重庆会馆的馆长,我跟老爷在京城时也住过会馆,不过住的是湖广会馆。会馆的江馆长虽不是官老爷,但在京城说话比一般的官老爷都好使。”虎子顿了顿,又说道:“韩老爷做过重庆会馆的馆长,一定跟我们湖广会馆的江馆长一样认得好多大人。”
胡耀柏反应过来,不禁抬头道:“杨兄,吴道台不是在四川为官吗,这么一说他认得吴道台再正常不过。”
“会馆馆长可不是谁都能做的,如果没猜错仪真吴家也好,杨文定、祁宿藻也罢,都只是冰山一角。他在京城结交的达官贵人,恐怕比东翁的同窗同年还要多。”
“这可不是一件小事,虎子,赶紧去跟老爷禀报。”
“我走了,韩老爷等会儿过来怎么办?”
“衙门里又不光你一个人,赶紧去禀报,这边有我们呢。”
“哦,小的这就去。”
……
虎子前脚刚走,韩秀峰后脚便到了。
平日里深居简出的杨师爷亲自出迎,在二堂寒暄了近一炷香功夫,才陪着韩秀峰一起赶到州城东南角的望海楼。
望海楼是城里最高的楼宇,相传初建于宋代,不过当时并不叫望海楼,而叫海阳楼。陆游、范仲淹、欧阳修、岳飞、孔尚任等先贤都来过,被誉为“江淮第一楼”。跟武昌的黄鹤楼一样屡毁屡起,大多毁于兵火而起于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