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随他们去。”
二人相视而笑,接着一边喝茶一边聊起家乡的人和事。
不过这乡谊聊得不太安生,刚聊到任禾,潘二把顾院长、王监生、余监生、刘老财等乡绅请来了,他们得知正跟韩秀峰一起喝茶聊天的竟是角斜场的盐课司大使老爷,急忙上前行礼问好。
“诸位,韩老爷在贵地为官,本官又是韩老爷的同乡,说起来全是自家人,无需多礼,无需多礼!”顾院长不只是正儿八经的士林中人,更是海安这地方的士绅之首,韩宸自然要以礼相待。
在顾院长看来盐课司大使与州县正堂没啥两样,事实上也确实没啥两样,见韩宸如此客气,真有些受宠若惊,又躬身行了一礼才落座,并且只坐了半个屁股。
“顾院长,你们是来早不如来得巧,韩大使不光从角斜带来了鲜活的海鲜,还带来几坛好酒。王千步忙活了一早上,算算时间应该准备差不多了,等会儿谁也不许走,一起尝尝海鲜,一起陪韩大使来个一醉方休。”
“韩老爷,这怎么好意思呢,韩大使驾临海安,本应该由我等摆酒为韩大使接风!”
“谁摆酒都一样,韩大使刚才不是说过吗,全是自家人。”
顾院长越想越觉得不好意思,又感叹道:“韩老爷,提起海鲜,您刚差人给我们送了那么多。有文蛤,有小黄鱼、大黄鱼,有带鱼,还有巴掌长的大海虾!照理说应该是我们孝敬您,哪有您给我们送东西的道理!”
“是啊韩老爷,我等真是受宠若惊,真是受之有愧!”
“一点海鲜而已,有啥受宠若惊,受之有愧的。”韩秀峰哈哈一笑,随即说起正事。
顾院长听完之后由衷地叹道:“把缴获的船租给那些泼皮,让泼皮们有个生计,免得他们再生事端,正所谓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韩老爷,这可是大好事!不但那些泼皮会感恩戴德,本地的百姓也要感激您!”
“顾院长,本官不用他们感激,只要他们能改过自新。”韩秀峰笑了笑,随即话锋一转:“可是跑船不比种地,尤其在我们这一带跑船,本官担心他们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真要是鬼迷心窍夹带私盐,没被查获算他们运气好,要是被人家查获,就枉费了本官的一片好心。”
韩宸不失时机接过话茬,笑看着众人道:“以本官之见对那些泼皮不但要恩威并重,也得施以教化。诸位全是本地士绅,德高望重。别人的话那些泼皮听不进去,诸位的话那些泼皮还是要听的。”
王监生下意识问:“给他们讲圣谕?”
“圣谕自然是要讲的,不过本官既打算请诸位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教教他们咋做人,还想请诸位牵头经理租船之事。等将来收到租金,一半衙门留用,另一半可用来建个普济堂,救济本地的鳏寡孤独、弃婴贫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