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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才看见了,是被抬回来的。陈院长,你别着急,他只是被伤着了,伤的好像是胸口。”

正说着,储成贵拿着一张告示从衙门里走出来,用浆糊把告示贴在左边的墙上。

一个识字的老者仰望着告示,摇头晃脑地念道:“署理海安巡检事韩示,今有运河贼匪李昭寿等杀人越货、贩运私盐,骚扰地方,罪大恶极,不可不痛加歼戮,以示惩创。年前收押之人犯陈景俊、马国忠等愿痛改前非,将功赎罪,帮同官差查缉该伙贼匪……”

一个妇人听不懂这些,急切地问:“二爷,别咬文嚼字了,告示上到底说的什么呀?”

“有一帮贼匪从运河跑我们这儿贩运私盐,衙门年前抓的那些人愿意将功赎罪,他们跟韩老爷和张大胆一起去查缉,战死了十一个,韩老爷说他们‘协力剿贼、倍加奋勇’,不但以前犯的事既往不咎,还要每家发给三十两银子抚恤。”

“死了十一个!”

“刀枪无眼,不过这么死也比死在流放路上好。”

……

陈有道顾不上别人议论,仔仔细细看了两遍告示,发现阵亡的名单上没他儿子的名字刚松下口气,储成贵突然道:“陈院长,你来得正好,你家老三受了点伤,赶紧领五两银子把他带回家养伤吧。”

陈有道不在乎那五两银子,急切地问:“储班头,我家景俊伤到了哪儿,伤得重不重?”

“伤在这儿,挨了一刀,能不能熬过来就看他的造化了。”

“啊!”

“赶紧的,别磨蹭,衙门里是请了跌打医生,可一个跌打医生也照应不过来那么多受伤的。”

“好好好,麻烦你带路。”

班房里关满了人,不过全是夜里擒获的。

院子里停满了尸,有战死的泼皮,有被官差和泼皮乱刀乱棍砍死劈死的私枭,也有运气不好的船工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