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国忠心想私盐贩子一样是人,不就是打架吗,谁怕谁?何况这是帮衙门做事,看架势不但巡检司衙门的皂隶弓兵会去,连外委署的汛兵都要去,甚至有两杆鸟枪,这么多人有什么好怕的,不禁喊道:“韩老爷,小的烂命一条,小的不怕!”
“真不怕?”
“不怕!”
“好,站那边去。”韩秀峰一边示意储成贵帮他打开手铐脚镣,一边抑扬顿挫地说:“本官赏罚分明,若你们能帮同官差拿下这帮私盐贩子,过去的事不但既往不咎,每人还会赏银五两。如果运气不好战死,照绿营汛兵阵亡例抚恤。”
“横竖是个死,还不如跟那帮私盐贩子拼了,算老子一个!”
“说什么呢,你是谁的老子?”张大胆厉声问。
“张老爷,小的不会说话,小的愿意,算小的一个。”
居然敢在巡检老爷面前自称“老子”,不但潘二等人笑了,连那些地痞无赖都忍不住笑了。
“韩老爷,小的愿意将功赎罪,算小的一个。”
“不就是一帮私盐贩子,谁怕谁啊,韩老爷,小的愿意帮同官差查缉私盐。”
……
不出所料,一帮地痞无赖为了不被押往泰州,无一例外地愿意去跟私枭拼命,韩秀峰终于松下口气,环视着他们道:“既然你们全愿意将功赎罪,那你们从此刻开始全听张老爷调遣,张老爷是朝廷武官,张老爷的话就是军令,军令如山,谁要是敢不听命,可别怪张老爷行军法!”
第二百四十九章 深夜血战
海安的百姓一样讲究风水,无论盖房子还是埋葬先人都要请阴阳先生看风水。但地是百姓的命,无论大户人家还是普通庄户,家里要是有人去世又都舍不得往好地里葬,大多葬在河边,对祖坟不像北方人那么看重。
田家庄与胡家舍交界处的河港上就是一片坟地,有这几年葬的新坟,更多的是十几乃至几十年葬的旧坟。一些坟当年葬在坡下,而河堤因为雨水冲刷不断坍塌,白天行船从这儿经过时能清楚的看到腐烂甚至塌了棺木裸露在外面。
北岸是七里甸的刘家墩,据说早前有几户人家,后来因为南岸死人越埋越多,那几户人家不敢再住便陆续搬走了,跟南岸一样变成了坟地,而这一带也渐渐变成了方圆几十里有名的“乱门场”(乱葬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