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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某是说过,可运盐河不是串场河。韩老爷,您看看,从我们这儿往西有多少条小河!野韩庄、桑树园、焦港、张腰庄、秀才港……他们只要进了运盐河,随便往哪条小河里一钻,我们都很难掌握他们的行踪。”

运盐河也叫下河,南北两侧的大河小河如同蜘蛛网般密集。看着地图上那一条条四通八达的河流,韩秀峰紧皱起眉头。

张大胆对海安要比韩秀峰熟悉,尽管从没上过阵打过仗但拼命这种事也比韩秀峰在行,冷不丁问:“韩老爷,您能召集多少人马?”

“算上你们外委署,我们有一百人。”

“一百对一百,这仗不好打。”

“张兄,实不相瞒,查缉这帮私枭是本官到省缴销官凭,叩见制台大人时,制台大人当面交办的差事!所以这仗不好打也得打,这帮私枭必须拿下!”

“韩老爷,既然是制台大人交办的差事,那您能不能从泰州多调点兵?”

“不能。”

“怎么就不能?”

“晓得的人越多,越容易走漏风声。”

张大胆暗想去自然是要去的,但不能把命丢了,打定主意真要是苗头不对就跑,大不了跑路时把韩秀峰带上,毕竟他是海安这一亩三分地上最大的朝廷命官,他要是死了谁的日子也不好过。

不过想到即将对付的私枭竟私运了十六船盐,一船少说也能装五百石盐,十六船就是八千石,就是一百四十多万斤。而那些盐在私枭手里是私盐,但如果被查获就是功盐,变价发卖给盐店少说也值一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张大胆又有些心动:“韩老爷,既然我们只有这点人手,那就不能在河上动手。”

韩秀峰低声问:“此话怎讲?”

张大胆伸出手指沾了一点酒,在桌上画了一条河,解释道:“水战打不过他们,我们只能在岸上设伏。可不管大河还是小河,都有南北或东西两岸。我们拢共就一百号人,要在两岸各埋伏一半人,那他们发现中了埋伏而且又闯不过去,一定会狗急跳墙把船往边上撑,到时候就是他们一百人对付我们五十人,而我们在河对岸的一时半儿又过不来。”

“有道理。”韩秀峰深以为然。

张大胆摸摸嘴角,接着道:“他们运的是值上万两银子的私盐,不会轻易扔下盐逃命,同样不会夜里行船,毕竟夜里行船不稳妥,万一翻船损失就大了。所以我觉得与其在河上动手,不如等他们靠岸之后动手,夜里奔袭,悄悄摸过去把他们围住,敲锣打鼓以壮声势,让他们搞不清我们有多少人,打他们个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