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了,一回来我就去里头看了一眼,他倒是安逸,大白天的在房里睡大觉。”潘二把银钱一股脑装进钱袋,接着道:“我问过看门的弓兵,弓兵说一天都没见过他,估计是一天都没出内宅。”
“他倒是沉得住气。”
“四哥,你是说他想跟我们耗?”
“嗯,”韩秀峰放下名册轻叹道:“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他这是打算耗到我们走人,再接着做他的书办。而且又不会白耗,我昨天说过一年给他五十两银子。”
潘二禁不住问:“四哥,为啥不让他卷铺盖走人,就这么养着也不是事,我们的银子又不是天上掉下来的。”
“让他卷铺盖走人容易,但真要是这么做他一定会怀恨在心,一定会在外面给我们添乱。”
“他一个帮闲的书吏能掀起多大风浪?”
“没你想的这么简单,我们还是谨慎点好,先养着,等我们站稳脚跟再找个由头让他卷铺盖走人。”韩秀峰不想再聊这些,突然话锋一转:“长生,明天你不用再跟弓兵们去拿人,眼看就要过年,不能没点准备,明天上街买点年货,记得多买点面粉,再买两百斤生石灰。”
“买石灰做啥,刷墙吗?”潘二不解地问。
“既能刷墙,指不定还能派上其它用场。”
“行,我明天去打听打听,看镇上有没有的买,要是没有就去姜堰。”
潘二话音刚落,看门的弓兵跑来禀报凤山书院的顾院长求见,韩秀峰心想一定是来帮陈有道说情的,起身笑道:“请顾院长去二堂,长生,你去看看志衡的水烧开没。”
“好的,我去看看。”
韩秀峰既不习惯也舍不得总穿官服,先去内宅换上棉袄,换好之后跟刚起床的李秀才打了个招呼,这才不缓不慢地来到二堂。
顾院长起身行礼,韩秀峰拱手回礼。
坐下寒暄了一番,韩秀峰直言不讳地问:“顾院长,有话直说,您是不是为陈院长家的三公子陈景俊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