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自个儿来时经过和合驿没出事,他们经过那里出事了。
韩秀峰想了想,追问道:“余叔,顾老爷的侄子到底是怎么把汇票弄丢的?”
“驿站门口有块空地,好像叫王家场子。我们没火牌,住不了驿站,只能住王家场子边上的客栈,我吃完宵夜就洗脚上床了。他是读书人,听隔壁有人弹琴就过去看,我等到大半夜见他还没回来就去问,在门口喊了两声,他说不回房睡了,房里有酒味儿,听动静房里还有个婆娘!结果昨天早上他醒了,睡在他身边的婆娘不见了,藏在衣裳里的汇票、银票和散碎银子都不见了!”
生怕韩秀峰不相信,余有福又急切地说:“四娃子,一定是那个婆娘偷走的。因为这一路上我天天问汇票在不在,前天晚上宵夜时也问过,他还拿给我看了。”
韩秀峰沉吟道:“中了美人计。”
“我没见过那婆娘,不晓得她长啥样。”
“就算晓得也没用,人家又不是傻子,偷了汇票、银票和散碎银子肯定早走了,通州那么大,我们去哪儿找。”潘二想想又咬牙切齿地说:“而且那个婆娘一定有同伙,人家是有备而来。”
“四娃子,我对不起你,我……”余有福越想越难受,又控制不住流泪了。
“余叔,这不怨你。”韩秀峰搞清楚来龙去脉,起身道:“潘兄,余叔在城外等了一夜肯定没吃,你赶紧去给余叔做饭,我先去找李班头。”
李班头是南城兵马司的衙役,负责会馆那一片儿的巡捕盗贼,疏理街道沟渠及囚犯、火禁之事,潘二不但认得还不止一次给他送过钱,下意识问:“四哥,汇票是在通州丢的,找李班头管啥用?”
“请李班头跟我去一趟日升昌。”
“去‘日升昌’管用吗?”
“管用。”韩秀峰晓得不说清楚余有福吃不下饭,潘二一样会心神不宁,微笑着解释道:“票号不是真认票不认人,不管谁拿着汇票去柜上取银子都得等五天,就是为了看看这五天内有没有丢了汇票的人去报失。”
潘二反应过来,急忙道:“汇票是前天夜里丢的,去报失还来得及!”
“所以说你们不用担心。”韩秀峰想想又交代道:“余叔,这件事也不能全怪顾老爷的侄子,他一样是上了人家的当,吃完饭劳烦你和长生再跑一趟,去张家湾把顾少爷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