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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发不了财。”

“此话怎讲?”

韩秀峰回头看看也是一脸疑惑的杨举人,解释道:“两个月前,他只是个拆东墙补西墙的落魄小京官。现在不一样,现在是这次恩科的同考官,钱庄也好、票号也罢,做的都是达官显贵的买卖,那些钱庄的掌柜怎可能不晓得他是同考官。”

“志行,你是说钱庄想巴结他?”何恒将信将疑。

“不只是想巴结,更想赚他的钱。”韩秀峰点点头。

“可做同考官只是一个差事,差事办完了他还是没啥钱!”

“他现在是没啥钱,但有前途!”韩秀峰拍拍何恒的胳膊,耐心地解释道:“没做同考官之前谁也不晓得他,现在做上了同考官人家想不晓得他也不成。要是礼部出缺,或者直省有合适的缺空出,他只要稍微活动一下,吏部肯定会紧着他补。”

杨举人醍醐灌顶般明白过来:“他这个同考官是皇上拣选的,在别人看来他是圣眷正浓!”

“所以说他虽没钱但有前途,钱庄不但会借银子给他,甚至会帮他去活动。不信我们可以打赌,他早晚能补上个肥缺。”

“钱庄帮他去活动,钱庄又有啥好处?”何恒不解地问。

“借钱是要收利息的,钱庄做的就是这买卖,”韩秀峰顿了顿,接着道:“要是他能外放个肥缺,钱庄甚至能把生意做到任地去。这就跟你们二位来京赶考,亲朋好友帮着凑盘缠一个道理,全指望跟着沾光呢。”

何恒之前只晓得读圣贤书,直到此刻才晓得做官其实也是一桩买卖,正暗自感慨,外面有人问韩志行韩老爷在不在。

韩秀峰急忙迎了出去,来人有些面熟,一时半会儿间却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韩老爷,我是‘日升昌’的小伍子,您不记得了?”

“想起来了,原来是小伍兄弟。”

“恭喜韩老爷,贺喜韩老爷,家书抵千金,您老家来信了!”山西票号“日升昌”的伙计小伍子又打了个千儿,旋即从怀里掏出一个信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