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恒打心眼里瞧不起杜三这样的武官,像是没看见一般不解地问:“钱老爷,费二爷呢,我记得费二爷是首事。”
“二爷以前是,现在不是了,他刚才出门有点事,估摸着一会儿就回来了,外面不说话地方,三位进来说。”
“走走走,都杵在院子里干嘛?”杜三打了个哈欠,掀开帘子第一个走进堂屋。
韩秀峰很想让大头和潘二把任家兄弟赶出去,但这里本来就是专门给进京赶考的重庆府籍举子提供住宿的地方,只能坐到八仙桌上首,拿起搁在香案上的登记簿,一边示意潘二磨墨,一边淡淡地说:“会馆有规约,三位可以住,并且想住多久便住多久,但每人要交二两银子的馆费。”
何恒这是第二次住,晓得会馆的规矩,从怀里摸出钱袋,取出一把碎银:“这里应该有二两,劳烦韩老弟了。”
“谈不上劳烦,何老爷,您先坐。”
任禾暗骂了一句小人得志,回头示意任怨取银子,也一屁股坐了下来。
韩秀峰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架势,先收银子再登记,登记完他们的火牌,抬头道:“三位,眼看就要过年,顺天府和五城兵马司对外地来京人员管得严,你们的家人一样要登记造册,劳烦你们的家人出示一下户口牌。”
乾隆朝时朝廷对在京城讨生活的流民管得严,顺天府经常会同五城兵马司查究遣送,后来流民越来越多,想管也管不了,也就不怎么管了。
正因为如此,何恒上次来时就没给随行的家人去办户口牌。
任禾和刘山阳之前没来过京城,一切以何恒马首是瞻,不但没帮家人办而且压根没想过户口牌这事,以为他们有火牌就行。
三人面面相觑,一时间竟不晓得该咋说。
“没带?”韩秀峰紧盯着任禾问。
“我们不晓得这事,家弟没户口牌不行吗?”任禾微皱着眉头问。
“也不是不行,而是不稳妥。”
“咋个不稳妥?”